“既然知道,又何须疑惑?”
贺山看着贺双溪,她眼里的笃定和问话的时候的不确定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他有些意外。但这并不影响他的教导。
他双手背在后面,整个身体都直了起来,目光从贺双溪身上收回,落向远处,“你不打他,他就会打我们。他赢了,苦的是我们自己的黎民百姓。你可怜他们,谁来可怜我们那些被倭国海盗残杀到百姓?
就像走之前九王爷说的,只有将他们收服了,成为我们的了,才能名正言顺的可怜他们。”
但你还没有拥有他们的时候,你是无权说话的,哪怕是怜惜都没有,你没有立场。
贺山几乎是完美地将贺双溪心里的疑问给驱逐出去。
身边,仍旧有肆国岛的难民们来来往往,仍旧有人在哭诉,有人在咒骂,可这会儿,停在贺双溪的耳朵里,却没了那么多的无奈和愧疚。
有些东西,是她没有办法控制的,所以,只能尽可能的先拿下来,再控制。
从前的她,带兵打仗都是听从徐谨言的指挥,一切只因为徐谨言想赢,可徐谨言是为了什么?为了保家卫国?还是为了战功?还是为了收到皇帝的青睐?她从来不关心。
但此时此刻,深入到战争之中,看到他们的水深火热,她第一次思考起来战争的意义。
贺山看她听进去了自己说的话,便没有再多说,他是兵部尚书贺云鹏的家丁,自然也是贺双溪的家丁,哪怕比她年长,辈分比她大,可身份的尊卑横亘,又有男女之别,大庭广众之下,他也不能再她身边待太久,哪怕她现在是男儿装扮。
贺山只细细看了一眼人群中分散在贺双溪周围的护卫们,便轻松离开。
贺双溪也没待太久,很快就随着进进出出的官兵们一起到肆国岛主城的各个角落里检查布防,宽慰百姓。因为之前战争的影响,主城多个地方被毁,许多百姓家园被毁,这两天徐隔江迅速安排了人员在东郊搭了帐篷供他们休息。
昨夜,贺双溪想了新办法,向这些人征兵,如果男丁愿意去部队当兵,江~字营愿意无偿给他们修建村落,早上便有人来消息说大家都很踊跃。本来贺双溪是想等徐隔江回来再一起去看看的。
可这会儿,经过与贺山的一席谈话,贺双溪对这些百姓们算是越发的关心,便也不愿意等了。见有官兵刚好要过去,她也就急急忙忙跟过去了。
这一走,两三个时辰便过去了。
东郊的情况果然如他们所说,很是乐观。
六七百人中,男丁占一半,不过是一个白天的时间,便又将近300人登记入册,愿意加入江~字营。
贺双溪站在登记台前前,看着他们争相恐后的在花名册上写下自己的名字,虽然奇奇怪怪的文字她并没有都认出来,但至少,这一些人,从这一刻起,可以说是江~字营的人了,是大兴人了。贺双溪有些欣慰。
谁能想到,她不过是想来倭国游学,开开眼界,学习下倭国的文化,却情况反转,打了几场仗,还给大兴开疆扩土了呢?
过去的那么多年,她打过那么多场仗,取得过那么多的胜利,获得过那么多的褒奖,可却不如这一刻看着徐隔江的江~字营扩张来的满足。
身边有刚刚登记完花名册的小青年们正用倭国话叽里咕噜的聊天,大意是说没想到这一群大兴蛮子还这么通人情,愿意把我们当同盟看
如果可以让妻子儿女的生活得到保障,那为他们打仗又怕什么?反正拼死拼活,也不过是为了他们过得好
很浅显的道理,很真挚的话语,看似轻飘飘的,实则一下一下几乎是敲打进了贺双溪的心口里。
她想,等着一切过去,她得建议徐隔江从东山书院里挑选一批人过来,教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