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四个牵马的祖大寿亲兵,警惕的望着东北方向,生怕建奴杀个回马枪突然冲出。
等了片刻,也没见祖大寿和自己说什么,施大勇只好自己开口问道:“不知总兵大人要与末将说什么?”
听到他的问话,祖大寿身子微微动了动,负手转了过来,盯着施大勇凝视一眼后,这才沉声道:“本帅知你心中怨恨我,此地没有外人,只有你我二人,咱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
“”
祖大寿说得这么直接,施大勇倒不知如何开口了,难道说没错,老子心里真的恨你,恨不得一刀砍了你,才能泄心头之恨!说不恨,那不可能,祖大寿是何等人,说这瞎话有意思吗?刚才自己那些举动,只要不是傻子都看得出来什么意思,现在说不是,那不是自己打自己脸是什么。
祖大寿倒好像也不用他说什么似的,又好像理解他似的,自顾自又道:“本帅如你这般年纪时,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与建奴交战,向来是不曾怯过。可是随着这官越做越大,年纪越来越大,不怕你笑话,本帅这心啊,老了喽”一声长叹,饱含沧桑之感。
伴随着他这声长叹,施大勇也注意到了祖大寿鬓角间的白发,额头上的皱纹。
祖大寿真的老了。
“与你直说了吧,本帅之所以坐视你们松山陷入建奴重围,实在是怕了建奴。”
祖大寿的语气如掏心窝子般,十分的坦诚,就好比是在与多年故交老友般叙旧。让人听了不知不觉生出几分亲近来,至少,施大勇心中的怨恨不知不觉弱了几分。现在已是不那么恨了,只想听听这位祖帅心里都有些什么话,丝毫没有耻笑的意思。
“有些事情,说出来你也不会明白。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事。你可知道,你我身后这座大凌河城对本帅,对经略大人,对皇上有多么重要?”祖大寿忽然伸手指了指远处巍峨屹立的大凌河城。
施大勇没有多想,开口回道:“末将曾听巡抚大人说过,孙经略曾有言,我大明若要固辽,必修此城;建奴若要攻我大明,也必拆此城。由此可见,这大凌河城实关我大明平辽大业,末将虽愚钝,但也知这城轻易不能失。”
“轻易不能失?”
听了施大勇这话,祖大寿微微一笑,笑容过后,却是摇了摇头,一脸郑重道:
“你错了,这大凌河可不是轻易不能失,而是绝不能有失!所以本帅才下令关闭城门,不顾你们死活,只因本帅害怕这是建奴的诡计,诱我出城再来夺城!为保大凌河不失,本帅宁可被万人唾骂,也不敢有半分懈怠。我知道,本帅放弃你们很不厚道,但如果你是我,只怕也会如此做。”
听后,施大勇心中有些不以为是,这大凌河城都失了两次了,哪里是绝不能有失。若真绝不能有失,何以现在是三修大凌河呢。
当然,这话可不能说出来,只能好像明白似的重一点头。祖大寿的这话其实是将松山军和大凌河城做了个权衡,天平的两边,自然是大凌河城重要得多。所谓弃车保帅,怕便是这个意思。不过,这话怕另有一个意思,许是祖大寿吃过建奴的亏,这才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吧。否则,何以解释今日呢?施大勇如此想道。
祖大寿好像看出施大勇心中另有想法,开口又道:“崇祯二年建奴入关,本帅随袁崇焕督师挥兵援救,其后发生的事情,想必你亦有所耳闻吧?”
袁崇焕被杀,祖大寿带着八千骑兵连夜逃往关外的事情,施大勇是熟得不能再熟。在后世,历史再不好的人也知道袁崇焕和祖大寿这档事。不过他没有直接回答祖大寿,而是说道:“当年末将与兄长同在顺天总兵马世龙帐下,永平一战,兄长力战而亡。”
“噢”
祖大寿有些意外施大勇没有接自己的话,而是如此回答。稍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