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忽然被人一拍,却是那成衣店的老板,我不解地看着他,他见到我松了一口气,气喘吁吁道:“这位公公,可赶上您了,您的东西落小店里了。”他说着便把几笼蛐蛐搁我手里。
“这东西不是我的!”我脸都绿了,只觉得那蛐蛐笼就像是火炉一样烫手。旁边另一车夫探头过来,“公子要去哪里?走不走?”然而我耳朵里却只有蛐蛐聒噪的声音。
明明眼前是藤条编的笼,可怎么瞧怎么像是他浅笑的梨涡,就连那嘈杂难耐的蛐蛐声也渐渐变成了他如泉水般的声音,仿佛在我的耳边亲昵地喊着“陌姐姐”,这声叫唤就像是紧箍咒一样让我头疼,眼前顿时浮现出他拍胸脯时那慷慨激昂的样子,他那清秀的模样现在想起,只觉得扎眼。
此时的他一定很焦急地在到处找我吧?
我拎起蛐蛐笼,撒开腿往回跑,背后传来几个车夫的叫唤,“喂,公子!公子,别走啊?咱们现在就上路!”
当我作出这个决定时,全身上下都轻松了许多,自从弟弟死后,这么多年的光阴,我时时刻刻都只是在为我自己打算,一切以我的利益为先,我不害人,但若为了我自己损害到人,却也是不可避免的。只有今日,我好像又找回了一点点“付出”所带来的快乐与充实。
我一口气冲到了与宇文邕约定的地方,可是哪里还有宇文邕的影子。他是还没有上完香,还是已经出来了,却没有找到我?
我心里焦急,一咬牙决定先到灵感寺里头去瞧瞧。只是灵感寺实在不小,上香的人又多,我在里边绕了半天,也没瞧见宇文邕的影子,正不知该如何是好,迎面却瞧见一个拎着药罐子的小沙弥冲我走来,“女施主,您怎么在这儿?公爷他已经去法界宫了。怕是在等着您吧。”
我一愣,初时只觉得这小沙弥是不是认错人了,可听他说公爷,又对着一身男装的我喊女施主,分明就是对我说。怎么宇文邕难道会知道我要进灵感寺来找他,刻意在法界宫等我?
法界宫在灵感寺的后院,一般游客上香都止于大雄宝殿、观音堂等,背后禅院多为僧人平日修行寝居之地,而建在半山腰的小小的法界宫更是住持大师闭关静修时才使用的。此时此刻,双门紧闭,说不出的萧索。
我简直怀疑那个小沙弥是不是说错了,怎么瞧也不像是有人在里边,但我还是敲了敲门,过了半天,门吱呀打开一道缝隙,宇文邕干净的脸庞从门缝透了半张出来,我和他几乎异口同声道:“你还真的在这儿?”
“陌姐姐,你怎么来了?”
我一下子迷糊了,“不是你让小和尚把我约到这里来的吗?”宇文邕的背后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谁?”
这声音让我一颤,总觉得在哪里听过,门后的宇文邕已经说了一声,“是修容娘娘。”他说这话的时候,背后人影一晃,门缝里隐约瞥见的背影和轮廓,让我陡然想起了一个人。
元胡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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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念头让我浑身上下的汗毛都倒竖起来,难道她没死?抑或是死而复生?
我下意识地就想把门推开,想要冲进去瞧瞧,可宇文邕却用身子挡着门,不让我进去。他的表情有些遮掩,“陌姐姐,求你别看了。”
我哪里肯依?他越是遮掩,我心里头就越是狐疑,两只眼睛瞪得圆圆的,那表情一定很瘆人,我对他大声呵斥着,“让开!”使出最大的力气往门上一撞,宇文邕猝不及防,又怕伤着我,只有往后倒退了两步,任我冲撞进来。
许是力气用得太大,惯性之下,我一个踉跄,差点就绊倒在地,宇文邕慌不迭地过来扶我,关切地问道:“陌姐姐你没摔伤吧?”,被我不耐烦地一手推开。
我睁大眼睛环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