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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人当真是穷极无聊,到了互相捅刀为乐的地步c

    刑秋也补救道:“不过呢,他既然肯化剑让你用,想来是不把你当做外人的。我看寻常时候,他也和你举止亲密,近来几日却不是这样——是怎么了?”

    陈微尘却没有答,却问:“你对那和尚动情过不曾?”

    刑秋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哈”了一声:“我宫中美人成百上千,找哪一个不成,要想不开去跟秃驴谈情说爱?”

    陈微尘道:“那你到底想要他做什么?”

    刑秋略有些迷茫地摇了摇头:“我与他二十年未见,满心高兴去他寺里,只想能见上一面,叙一叙旧,常待在一处,他既讨厌我不走正道,又嫌我误他修行,连见我都不愿的,实在让我难过。”

    “我初时也是只想跟在他身边,”陈微尘想起那日鬼迷心窍,差一点就要逾矩的情形来,道,“可大半年下来,越来越不满足,愈发管不住自己,既亲密了,又想再亲密些。”

    “陈兄,我看你是彻彻底底动了凡心了,”刑秋置身事外,捏着嗓子学戏腔,“陈哥哥,你呀,你——好自为之——好自为之罢!”

    陈微尘笑了笑,指尖摩挲着扇面:“也罢。”

    刑秋见他笑意勉强,便转了话题,又懒洋洋了起来:“再过些日子,我就要给那草包皇帝告病。竟想让我主持封禅大典——他是真觉得自己是正统天子,可我怕被天打雷劈,还是早早躲开为好。”

    陈微尘:“何时封禅?”

    刑秋算了算:“这月的二十四,不远了。”

    说罢,国师大人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庄白函,他似乎过得不错,也讨了皇帝的喜欢。草包厌烦了朝中那些木头一样的老呆头鹅,对这些年轻后辈极好。看中他文章端正庄严,还把书写封禅文的差事给了他——可气死了那些一身酸腐气的老呆子,没揽到这样名垂青史的好差事,几乎要去撞柱。”

    陈微尘略有意外:“我以为他不是这样会顺应时势的人。”

    “确实不是,”刑秋沉吟了一会儿,“我觉得这对他们凡间文人说,该是一件大喜事,路上遇见,便恭喜他为皇朝写封禅文,要流芳百世,你猜他说什么?”

    陈微尘摇摇头。

    刑秋道:“他并不高兴,说什么‘史家直笔,百年之后,自然分清正统c僭伪c王霸与偏安,来日青竹册上,我与皇帝与你,都不过一介跳梁小丑’。”

    陈微尘:“果然还是没变,你怎么回?”

    “我?”刑秋勾唇笑了笑:“我说,我管它正统还是偏安,只看皇帝怎样找死,然后便走了,没再与他说话——我们原没有多少交情,没话可说。”

    “后来,”刑秋眯了眯眼睛,“走到巷子头的时候,听见他笑了一声。”

    陈微尘展了扇子缓缓摇:“有趣。”

    送走了国师大人,已是傍晚,用过晚饭,又消磨了一会儿时间,陈微尘便昏昏欲睡起来,回了卧房——他这几天似乎总爱困乏。

    昏昏沉沉间,听见叶九琊脚步声近了,等人退了外袍,到了床边,伸手拉过来,抱住不松手,将脑袋枕过去。

    叶九琊拿他没有办法。

    陈微尘从那天与他一起撰完《长相思》剑谱后,便不怎么爱说话了。平日里常带的笑意也减下去不少。

    只是夜间仍要与他同床共枕,还非要抱着才能睡得安稳。

    他手臂无处安放,只好回拥过去。

    这样境况下无法观冥修炼,久了,也渐渐习惯入眠。

    然而最近几天却睡不得。

    叶九琊趁着昏暗红烛,恰能看清陈微尘脸庞——闭上眼的时候,看不出神情,像是已经忘忧,显得格外乖顺。

    明月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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