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奈何的情绪开始往阮心悦的心头涌,她身上所有固执的刺都竖了起来,针针扎向叶则衡。
情绪激烈的波动中,阮心悦没能控制好说话的音量,声音变得歇斯底里,像是在大吼,吼得连眼泪都险些出来。
“你就权当是我喜欢周绍川,想借此接近他,行了吗?”
叶则衡不再温柔,转而一把擒住了她的肩:“阮心悦,你到底在胡说些什么?!”
“小叔,就当是我求你。这一趟,我非去不可。”
说完,她用力挣开叶则衡的钳制,转身上楼收拾行李。
空荡荡的客厅里,叶则衡孤立在中央。耳边回响起刚才阮心悦的那句“我喜欢周绍川”,一时间,怒火中烧。
他悉心保护了那么多年的小姑娘,何曾像今天这样反抗过他,更可笑的是,这些的起因居然是为了一个男人,一个仅仅和她相处过一年不到的男人。
周绍川,周绍川。
所有从容平静的表象被撕破,叶则衡红了眼,简直恨不得杀了这个男人。
四年前的那一幕,叶则衡忘不掉。
那天,他满心欢喜地等待着他的小姑娘回来庆祝生日,却意外看见一名青涩的少年尾随在她身后跟来。
叶则衡觉出端倪,将他拦下。
少年青涩阳光,和阮心悦一样,拥有着一张有年轻朝气的脸。他不似他一般老态稳重,连说话的声音都是脆生生的:“我听阿然说过,你是她的小叔吧。”
提起心上人,少年蓦地红了脸:“那个我是她男朋友,我找她。”
那是叶则衡这辈子,第一次感觉到嫉妒。
漫天漫地的嫉妒。
许久之后,阮心悦整理好日常用品,拖着行李箱下楼。
彼时,叶则衡还停留在原地,暗沉的灯光下,他侧颜深邃,光影隐没了他的双眸,辨不出喜怒。
阮心悦拖着箱子,旅行箱轱辘压在地板上,咯吱咯吱地响,衬得空气愈发地静,仿佛死寂。
两人正面相迎的那一刻,叶则衡没有抬头看她,只是微微压下目光,遥遥地望向某一处。他的声音已经平静了些许,只是仍旧带着点不甘的质问。
“你真要跟他去?”
旅行箱一顿,阮心悦及时停下脚步,却仍旧与他擦肩而过。
背对着他,情绪不用再掩饰。对着一往如常的大门,阮心悦骤然红了眼。
她说:“小叔,我一直很感谢你照顾我c保护我这么久。但你我都要明白,你不可能照顾我一辈子的。你已经三十多岁了,是到了成家的年纪。而我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子跟着你,很难看,也很难听。”
“小叔,我不想害了你。”
鼻腔里酸涩的液体,把阮心悦噎住,隔了好久,她才继续:“拖油瓶这个角色,我做了太久太久,以前是我妈妈的,现在成了你的。可今天,我突然发现不能c也不想再做你的负累了。”
话语终了,阮心悦不再犹豫,下定了决心似的,拉起旅行箱,径直往外走。
“砰——”
手边的遥控器被叶则衡彻底摔碎,碎片飞似的,溅到阮心悦的脚下c跟前。
“阮心悦,今天你敢踏出这个大门一步,就永远不要再回来。”男人的怒吼在客厅里响彻。
玄关处是一面落地镜,此刻,硕大的镜面早已将叶则衡的所有动静c表情收进镜子里。透过镜面反射,阮心悦分明读懂了他的唇语,看见了他紧蹙的眉,燥怒的眼。
阮心悦记得,玄关处的这面镜子,是当年叶则衡特别找人为她设计的。聋人需要更广阔的视野,才能更敏锐地察觉出动静,以保证安全。阮心悦还记得,当年风水先生说,镜子立在玄关处易挡财运,需要即刻拆除。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