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幼莲觉得张幼荷最后的那一个停顿应该是不知道究竟要不要管长公主叫母亲,可能原因有二,一是她并不想叫李婉之外的人为母亲,二来,便是她叫了,长公主又会应承下来承认她的身份吗。
所以这会儿正厅中留下来的,便是长公主与张祺安和张幼莲一母一子一女了。
尽管从血缘关系上而言,三人是再亲近不过的关系了,然而此刻对坐在这陌生的正厅里,不知怎的,张幼莲又觉得这里像是曾经长公主的那间小佛堂,他们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好像。
然而沉默一直维持到张幼莲以为这场家宴便要就这么散了的时候,长公主却是突然意外的给了她一个袭击。
“你这个月中便要过生辰了吧。”长公主突然看向张幼莲,问道。
张幼莲微怔,脑子里迅速回忆起以往的生辰,这似乎还是长公主头一次提起她的生日。
迟疑了片刻,张幼莲轻轻点头:“对,就是八月二十三。”
长公主轻轻点头,却是再没有提起其它什么。
这场破例额外增加的家宴就这么平静的结束在了一问一答简单两句对话中,最后,长公主言道:“我乏了,你们也都回去休息吧。”
说完,长公主便站起身,由碧落搀扶着回了后面的正房。
跟在张祺安身后离开正院,从张祺安的脸上,张幼莲似乎也看见了一抹同样的不知所措。
带着梅子最终回到自己院子里,张幼莲觉得自己好像仍然有些反应不过来,似乎她早都已经习惯了长公主和张远山之间的关系,那么冷冷淡淡的。
如今两个人突然就搬到一个院子里去住,甚至有可能晚上还会睡在一间房里,不知怎的,张幼莲隐约的,有那么一点担心,然而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担心个什么劲,又是在替谁担心。
忙碌了一天,虽然这一天基本就没用她搬过一样东西,甚至中午吃饭前和中午吃饭后她都美美的睡了一觉,然而晚上躺在比之前舒适又宽大的大床上,她仍然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八月初的天已经开始热起来了,尽管北方似乎刚刚褪去春意带着的那一丝微凉,可是晚上睡觉丫头们仍然不敢直接打开窗子吹风。
这便是平房了,因为前后没有较高的障碍物会挡风挡雨,对流还是非常严重的。
虽然窗子仍然被完全打开,不过在窗子上被几个丫头罩上了一层窗幔,是那种砂灰色的厚质布料,底下是一根竹石质地的坠子,让窗幔不会因为吹进来的风而四处抖动。
舒适的睡了住进将军府的第一个夜晚,第二天一早,张幼莲就醒过来了。
先是正常的练箭时间半个时辰,随后又与张祺安共同去给长公主请安。
如今恐怕还多了一位父亲。
要说来请安这事,张幼莲几乎是从来都没给张远山请过安,反倒是张祺安和张幼荷日日不落,每天去的可早。
所以今日一大早的,一直走到了正院门口,张幼莲才想起这要给张远山请安的事。
要说之前可不是张幼莲不懂礼不给父亲早起问安,而是张远山有一次明确的告诉过张幼莲,不用她去请礼问安。
理由吗,自然是那日张幼莲与张远山又是大吵了一架。
曾经张小花与张远山的吵架其实都能不能算作是吵架,只是一方的怒骂还有另一方不断的发脾气罢了,而张小花这样又是永远都不可能骂的过张远山的。
等张祺安和张幼莲,还有站在一旁似乎早已等候多时的张幼荷在正院里等了大概有一炷香的时间,张幼莲还以为长公主还没起床呢,身边的碧落就走出房门请几位少爷小姐进去了。
进去之后张幼莲才发现,原来并不是长公主还未起床,而是早就已经做过了早课,念了经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