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幼莲微微有些忐忑,晚上照例还是练字背诵一首课文,然后画一幅山水画。
如今她的功底还画不了那种高山流水满是意境的画作,但是她也另辟蹊径,画一些溪流里的小乌龟,河里的小金鱼,再点缀水草,加上一二青虾,在张祺安这倒也得了个“颇有野趣”的评价。
见今天张幼莲练起字来似乎有些不太专心,旁边看书的张祺安微微抬头看了她一眼。
手虽还提着腕子写字,可心却不知早已飘到哪去了。
想了想,张祺安放下手中书本,开口道:“既然无心今日这便结束吧。”
张幼莲回过神来,看见自己写的字不由有些脸红。
将宣纸团成一个团扔进纸篓,张幼莲看向旁边一直注视着她的张祺安。
眼神在她身上略扫了一眼,随即张祺安提起了别的事:“听说你和朱六在那块荒地上打了赌?”
张幼莲点头,这事她也从来都没瞒过张祺安,每天晚上她这边本该熄灯的时辰却经常亮起烛光,在府里已是人人都见过的情景了,只是下人都以为她是在刻苦学习而已。
“也不算打赌,我就是突然心血来潮想着自己做点什么,每次上匠造课陈先生便让我雕一些简单的小鸭子小兔子,我看朱瑜他们做的房子很是精致呢。”张幼莲解释。
“我听说过,不过最近听说好像朱七也参与进去了?”张祺安问道。
“哦,是,他不是也在中院吗,每天看朱瑜做那些他就也跟着画了一张,后来朱瑜求到我这我就大方的也分给他一块,反正地方大得很。”
视线扫过张幼莲晶亮的眼眸,然后落到她身前的书桌上,也不知张祺安是在透过她看谁,亦或是在思考什么事。
“无妨,你和他们多交流些无碍。”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了,张祺安重新看向张幼莲,他记得张幼莲如今也有十二了,这年纪不算小了,再过两年从锦绣念完了书,家里似乎也该安排她的亲事了。
斟酌片刻,张祺安突然叫旁边伺候笔墨的灵木去厨房要一盘桂花糕来,然后又亲自把房门和窗户都关严,这还是自从张祺安开始帮她复习功课的头一次紧闭门窗。
张幼莲看着张祺安,心里猜他应该是有什么话想对她说。
果然,重新坐回原来的位置,张祺安思考了一下,从长公主开始说起这件事。
“小花,我之前问你恨没恨过母亲,当我知道你说你现在不恨了我很欣慰,你知道为什么吗?”张祺安略带一丝引诱的问她。
张幼莲心中一跳,知道可能张祺安要跟她说的便是那些所谓的皇族秘辛了,摇了摇头,张幼莲老实的回答:“不知道,为什么?”
“因为母亲也不是自愿去小佛堂清修的,可是她为了我们,为了长公主府这上上下下近千口人,也不得不这么做你明白吗?”
将当年的事细细的给张幼莲从头到尾讲述了一遍,末了,张祺安还道:“我观如夫人虽则掌管中馈,但往日也不见对你这多有克扣,所以你对于如夫人只需要做到一个嫡女对庶母的尊敬即可,其它的并不需要你做什么,你也不可以故意为难她,明白吗?”
“可是哥哥刚才不是还说如夫人是,因为那个原因才来的我们家”
“当年的确是这样,可是这件事已经过去了,虽然它在他的心里是一个疙瘩,但是这么多年过去,如夫人早就不是什么李阁老家的庶出小姐,也更不是什么金口玉言指婚过来的什么人,而是我们府上的如夫人,她也永远都只能是一个如夫人,即使我们的母亲不出世,即使我们的母亲以后不在了,她也最多就是如今这样,你明白了吗?”
按着张幼莲的肩膀,张祺安看着她的眼睛,头一次说这么多的话,问她。
张幼莲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