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计一门说实在的,其实学问很深,别说不是学这个专业的,就是干设计这行工作,且浸淫这行十余年的老设计师都不敢说自己是精通。
就像是望不见顶的高楼大厦,谁都不敢说自己已经登顶了,在时间的日积月累之下,也不过勉强敢说自己又上一层楼罢了。
但是有时候设计又是一门很简单的事。
比如说小时候农村孩子玩的捏泥巴,用沙子堆蛋糕,甚至都能通过各种粗糙简陋的模具弄出一个漂亮的双层蛋糕。
还有海边人们都喜欢堆砌的城堡,有些特别精致的甚至还有雕花门柱等等。
这些都能算是设计。
张幼莲以前是个学造价的管理班学生,简单的设计图也学过,并不那么复杂,反正如今地方够大,也没有人限制她的各种长宽高都是多少,便也完全按照自己的心意,想怎么设计怎么设计。
一开始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小房子,后来又改成了别墅,可是又突然喜欢上了古代纯粹的四合院。
张幼莲趴在自己的床上,前面是小桥搬过来的矮榻,四个矮榻并排放在一起,勉强称作一张桌子。
在这张拼凑而成的桌子上是一张作画用的宣纸。
纸是从张祺安那要的熟宣,一般这样的纸更适合描绘一些精细的东西,不易晕染,在旁边,是张幼莲让小桥从大厨房偷偷拔下来的鹅毛,还有一小杯已经兑好了的墨汁。
鹅毛笔的原理很简单,就是毛细现象,用剪子在前面小小的剪开就可以蘸墨汁写字了,如同有些钢笔,即使不抽墨只蘸墨汁也能写上十几个字。
蜡烛被从麻布的灯罩里拿出来,屋内一下子就光亮了许多,旁边,竹子正绣着花陪着张幼莲作画,她们也不知道张幼莲究竟是想要做些什么,却也并不多问,梅子竹子是被嬷嬷教导过一切听小姐的话,而小桥则完全就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明亮的火焰在空中燃烧成一个好看的椭圆形,火焰往往都是向上燃烧的,看着赤红色的火焰静静的着着,时而有微风吹过,带动火焰的轻轻颤抖,室内一片宁静,张幼莲不知不觉间竟有些看痴了。
竹子过去将蜡烛换了个位置,既不会影响光亮程度,也让张幼莲回了神:“小姐不要总盯着火光看,以前我听我娘说这样对眼睛不好的。”竹子轻声劝道。
张幼莲转头看向竹子,光裸的小脚轻轻地踢打着身下的被子:“那现在你娘呢?”
竹子一笑,重新回到原来的位置坐好:“原来我娘身体不大好,我爹早早地就因病去世了,那时候正好赶上我弟弟做工弄坏了人家的工具,他们要我们赔钱,我便自己将自己卖了,不过现在我娘的身体好多了,弟弟也另找了一份活计。”
借着橘色的烛光,张幼莲轻轻的打量着竹子的侧影,她正在绣的是她的小衣,一般小姐的小衣都是由贴身丫头亲手缝制的,只有外衣才会交给绣娘去缝。
没有画图的灵感,张幼莲干脆趴在了那张拼凑出来的桌子上,竹子侧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墨汁和鹅毛,见没有弄洒便不再管,专心的绣着一朵朵的粉色莲花。
她身边的两个大丫头,一个梅子一个竹子,梅子如今看来虽然有些刻板严谨,但最是懂规矩,两个人里一般都是竹子要听梅子的,梅子也比竹子大一岁。
但是实际上她更喜欢的是竹子,竹子这人很聪明,就像她只问了她一句,她就识趣的将自己的身世家庭情况等等全都说出来了,这都是她想听的。
还有平常,有些时候梅子正常的按照府里的规矩办事,这些都是她不太知道的,但知道以后也会相应的去遵守这些规矩,比如那辆和张幼荷一模一样的马车。
其实马车的外表是一样的,但是内里完全不同。
张幼荷的马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