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父子还在争吵,沈潭的全身都在颤抖,泪水模糊了他本是清秀如今却略显狰狞的脸。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们杀了洛儿,还错杀了浩儿,如今又要来杀了湖儿,我断断不可眼睁睁的看着你们屠戮我的兄弟姐妹,至少我要保住湖儿,这是我的承诺!”
一把甩开了他揪着自己衣服的手,沈家三爷一回手用力的把他按在了门板上,眼睛瞪得像要裂开眼眶。
“你的兄弟姐妹?”嘴角的抽动一下一下,牵得那一搓胡子也随着一抖一抖的,沈家三爷的声音低沉却很阴森,“那不过是祖上诱了九尾狐之女留下的了血脉,从而一代一代延续下来的狐种,我们沈家自是这样发达起来的,那大把大把的银票从何而来?那便是上好的狐皮和拥有强大驻颜能力的狐血,供了世人的贪婪换来的!”
沈潭听到这话吓得几乎全身都瘫软了下来,目光也呆滞了起来,他一向敬重的引以为傲的家族竟是靠如此卑劣的手段得来的繁荣昌盛,他不敢相信,他不愿相信。
“这就听不得了吗?”把瘫坐在地上的儿子拎了起来,沈家三爷有些丧心病狂的继续狂吼,“我还告诉你,那些被杀了的孩子你也见过,都化回了原形,而那九尾狐的九条尾巴里以中间那条最为粗壮且毛色水滑,于血温尚热之时断下血口瞬封,再以咒文刀攫取其望月双目,那便是世间最美之珠,历代皇帝是最为喜爱!”
躲在门内的沈湖,心像被猛的灌锤了一般,瞬间就想起了前些日子以远嫁为名离开的姐姐沈洛,现在想来,那必然是已被断了狐尾剜了双目取被奉给了皇帝。
那自己的哥哥如今未化回狐身,只是像一个人的样子死去了,那若是他也化回了狐样,是否待遇也是如此?
“爹,那九尾狐妖皆是女儿,缘何浩儿偏偏生就男狐?”
沈潭的脑子似乎清醒了一些,摇摇晃晃的站住了身形,沉声问道。
这句话像引燃了沈家三爷胸中的那一团烈火,瞬间便炸开了话匣子,言语中难以掩饰的兴奋。
“那狐生九尾已实难得,咱们沈家皆靠着祖上那一脉狐血的像诅咒一般代代能诞下可化回狐的女子,然,祖典中有记千女狐方出一男狐,男狐者,纯阳大补,入阵起金光加身,二目可制奇香名唤返魂,可教亡者复生,其血可童颜不老,其肝可医尽天下之疾,其尾可佑加身之人逢凶化吉,那是无上的宝贝啊!”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又陡然落了下去,满满的失望,“本以为我辈可出,能更旺我沈家,却不知哪里出了错,竟教他化狐不得,哎,白白错失了一次良机!”
沈湖的身体撑将不住了,一股无名的怒火自心底窜上了头顶,这一番话不信的在她脑中与哥哥惨死时的情形相互交替,渐渐的渐渐的清纯温婉的她开始有了变化,一点一点的映着洒入房间的银银惨白的月光,不禁变得令人心底里升起了寒意。
一袭单薄的白丝绸睡衣慢慢飞扬而起,方才因着过度挣扎而零乱不堪的乌黑长发一分一分的褪去了青色而泛起了云白,仿佛被晕染着,满头青丝转眼间便变成了华发;紧接着那白色继续向下漫延,不仅染白了沈湖的眉毛和睫毛,甚至把她本就白晰的肌肤染得几科透明,毫无血色言;一双白眉白睫下,那双乌黑如圆润的黑珍珠一般的眼睛,此时变成了鲜艳的血红,一对人类的圆瞳竟生成了狐狸的竖瞳;衣服不知何时生出了变化,一侧手臂果露在外面,上面隐在惨白皮肤之中的,是那血红的奇异图腾;一双纤纤玉手本应嫩如葱白,此时却形如利爪,尖尖十指越发尖细了起来,十只指甲皆齐齐生长,前端弯下如钩,似要随时压人性命。
随着沈湖站起身来,裙摆下一阵蠕动,九条硕大肥壮的洁白色巨尾,自裙下落出,条条竖于她身后,随着无风自摆的白发和衣裙微微摇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