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想了想,摇摇头:“记不清了,只记得走了好久。我只记得一个大致方位,也不知道走得对不对,路上也寻不见个人问路,还好遇到了姑娘。敢问姑娘,此地乃是何处,距京城可远?”
云轻岫再忍不住,痛哭出声:“尹谦,你这又是何苦?”
那人一惊,问:“姑娘,你怎知在下名讳?你认识我?”
云轻岫愣住,看了他半晌,问:“你可知,我是谁?”
尹谦摇头,说:“看着面善,却不认得。”
云轻岫又问:“那你来京城,要找的仇人是谁?”
尹谦皱眉想了半天,沉色道:“此乃在下私人恩怨,不便透露。”
云轻岫看了他良久,起身收了碗,说:“现在天色已晚,公子也乏了,不若在此小住一晚,明日再走吧。”
尹谦有些犹豫,最后还是抵不住疲倦,留了下来。
这夜,云轻岫泪湿罗枕,未曾入眠。
次日天将晓,店门便被推开,云轻岫应门起身,急步走到店中,唤了声来人:“药郎,你可来了。”
姜陵放下药箱,在屋中轻嗅一下,皱了眉:“你燃过彼岸香?”
云轻岫点头:“就在昨夜。”
姜陵说:“那香燃不得,京城近些年枉死者多,燃此香鬼可通人阳,会惹来麻烦。”
“我知道。”云轻岫低声说道:“药郎,此次劳你过来,是想让你见一个人,不,他,已不是人了。”
姜陵听了此话,心下已有几分明了。他问:“他在何处?”
“在里屋。”
云轻岫带着姜陵去到里屋西北角的一间小隔间之中。她是特意让尹谦歇在这间屋子里的,因为药铺里只有这间屋子,在午时前见不着阳光。
尹谦还在睡着,越睡越沉,云轻岫敲了许久的门才将他叫醒。
他拖着倦极的身子来开了门,看了眼屋外,问:“可是天亮了?”
“快了。”云轻岫轻声回道。
“在下这就离开。”尹谦还想着一个外男在姑娘家过夜怕惹来闲话,急着要走,刚一说完,就看到了云轻岫身后站着的少年。
“这位是”
“他姓姜,是名药郎。我让他来给你瞧瞧。”
尹谦不禁莞尔,心中感激却也十分抗拒,口中拒绝:“在下不过是有些疲倦,并未受伤生病,劳姑娘费心了。”
说完,他便要告辞离开。
姜陵闪身拦在他的身前,目光凌厉地质问他:“你说你不曾受伤,那你身上的伤口是哪里来的?”
“伤口?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尹谦皱着眉,十分不悦。他对这个少年十分抗拒,无论是他说的话,还是说话的语气,都让他很是不喜。
“你不是不知道,而是你忘记了。”姜陵冷眼瞪着他,一字一句地说:“忘记你已经死了!”
这句话落到尹谦耳中,像是打开了一段被尘封的记忆,让他记起了一些模糊的往事,很模糊,看不清,却让他在内心深处都无法反驳的事情。
“我,我死了”他喃喃地重复着,甚至没有怀疑这个少年是在戏耍他。
“是,你已经死了。若是不信,你可以看看你自己身上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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