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鹿有些纳闷,自己偶遇他的频率好像有些太高了。
每天早上,她都喜欢去四方湖边那棵柳树下朗诵法文诗,这从入学开始,就是雷打不动的了。
虽然以前也总会遇上慕她校花之名假装同来背书的男生,但她都选择性的忽视了,压根不会受一点儿影响,可是现在明明他距离自己很远,隔了半个湖,她却仍是觉得那美丽的法文都让她念成了照本宣科一样的死板。
“请问这儿有人吗?”
勺子里的西红柿炒鸡蛋还是诱人的颜色,她却觉得食之无味了,只觉得脸红的厉害,蹭的一下便站起来端着盘子往外走:“我吃好了,先走了。”
他慢条斯理的放下手中的筷子,抬眼去看她:“嗯,再见。”
直到出了食堂的大门,陆鹿的大脑才重新有了思考能力,她为什么要逃开!而且,她为什么要跟他说话,明明两个人就不认识!
一向处变不惊的陆鹿头一回面露窘色,恨不能找个地缝躲进去再也不出来。
这要是让凌霄她们知道了,少不得要惊掉一地的眼珠子了。
要知道她们陆鹿,向来都是云淡风轻,可是一个人家男生就站在她对面给她声情并茂的念情诗,她们这些旁观者都忍不住停下吃饭的嘴去聆听的时候,照样能优雅的勺子右手筷子的把饭给吃完了,还能就里头的停顿语气等问题提出中肯建议却又不让人觉得尴尬的女王。
现在却是先逃走了,还是脸红着
“爸爸,我以前还嘲笑你栽了,这回我大概也是栽了。”
陆鹿一脸的蔫相,冲着照片里头定格的笑容咧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欢送仪式比想象中来的要快,又好像比正常的日子过的要快,陆鹿的心里头有些矛盾纠结。
她一一念完名单上的十几个英文名字,最后说完那个中文名字,明显的能感到自己拿着稿的手指在颤。
因为文秘部那边出了点问题,稿子是临上场才递给她的。
他也姓瞿,又是这样像的,他真的是爸爸的故人之子。
陆鹿竭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将词念完了,站在灯光下缓缓的看向了台下,视线交汇处,她的心狠狠的一颤,然后弯腰鞠躬。
陆鹿一下台便往他的位置去了。
什么都没铺垫,上来便是一句话:“你姓瞿?”
瞿嘉航看着她一双眼睛里似是有些泪意,拧着眉点了下头。
“那么瞿世峥”
“正是家父。”
他未曾想到,自己刚说完,面前这个明媚的女孩儿泪便流的更凶了些,他也不欲她这样失态的模样叫旁人看见,当即站起身来将她的脑袋微微的摁向了自己怀里,然后另一只手扶着她的肩膀带着她便往外走去。
众目睽睽之下,两个人就以这样一种怪异扭曲而自然亲密的姿势离开了礼堂。
李婶本就是陆鹿请来打扫家里的,她爸爸生前断受不了家中有一丁点儿灰尘,现在他虽是故去,然而那遗像却是摆在家里头的,陆鹿自然是有心请人打扫着。
她近来常常回家来跟爸爸说话,不用旁人说,她都知道在别人眼里这是一种非常怪异的行为,所以就给李婶放了几天假,所以瞿嘉航来到陆鹿家里头的时候,偌大的宅院,只是空无一人。
陆鹿打开灯,两个人刚从黑夜中渡来,被这突如其来的光耀了眼,一时都是静默。
“这是我爸爸的遗像。”
陆鹿回头,给他解释了一句。
瞿嘉航顺着她站的方向看过去,只见那裱装起来的大幅黑白照片上,是一个颇为丰神俊朗的中年男子,他却不是微笑着的,而是露出了一口整齐的牙齿,一看便知其人阳光开明。
莫名的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