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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说到他医术药理都不错,不做这行太可惜了,还安慰他谁没有走窄了的时候呢?只要知道错,从今以后认认真真做人,不弄那些歪门邪道,瑞安堂就还是有他一席之地。

    除了感激,他还能说什么?顾三爷不光救下他的命,还挽救了他毕生的心血,恩同再造!就是让他用后半辈子报答,也还是报答不完。

    所以被徒弟呲答两句也无所谓,大风大浪都过来了,他现在最该惦记的是如何报恩,把平生所学都用在研制成药上头。前些日子三爷还露个口风,想着过些日子生意再好些,或许可以在别处再盘个店面。京城里药铺虽多,却是东一家西一家的,各家擅长的不一样。要是能取长补短,兼容并蓄,正经创出个字号,兴许也是利国利民,流传百世的好事。

    这在以前他可是想都不敢想的,眼睛向来只盯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儿。要么说有学问的人就是不一样,只可惜了,三爷那么个齐全人,身上又有功名,却被人污了私德。仕途受挫,连带婚姻大事至今都没着落,不得已才走上了买卖人的路。士农工商,商字排最末。说到底,还是委屈了三爷。

    正乱想着,门帘子一掀,又是北镇抚司那位钱千户来了。一张嘴嗓门洪亮,把人的瞌睡都能喊没了,“嗬,都在呐,前头可又排上队了,眼瞅着柜上就快忙不过来,你们几位还跟这儿歇着?”

    他倒是会张罗,对铺子里的事比旁人都上心。吴掌柜知道,他是冲着和顾三爷的交情。果然下一句就问上了,“我那顾老弟呢,今儿没来店里?”

    张贵和朝里间比划了一下,“钱爷您悠着点,三爷在里头瞧医书呢,您这一嗓子,非得把人震出来不可。统共没多大点地方儿,您不能小点声说话啊,听多了脑仁都嗡嗡疼。”

    眼见着钱志蒲扇大的手就要抡上后脑勺,张贵和一溜烟赶紧跑,“我去前头帮忙,你们也快着点,别叫客人等得不耐烦。”

    钱志笑得敞亮,“赶紧都去罢,我坐一会子,等着我三弟出来,把今儿的东西拿给他。”

    才坐下,一回首,就见顾承打里间走出来。他步子轻,等闲也听不出动静。还是一身的家常石青袍子,半新不旧的,穿在身上却愣是透出一股子细润的雅致。脸上含着笑,让人看着,只觉得比外头的春风拂面还惬意。明明做了好几个月买卖,身上仍是半点市侩气都没有,不过倒是比从前更多了份从容和豁朗。

    “钱大哥今儿得空?”他笑着颔首,拿起炉上的茶吊子,“我才备了去岁秋的铁观音,你尝尝味儿,要觉得对胃口,就拿些家去,平常闲了可以润润喉咙。”

    钱志大喇喇的道了声谢,看着他一派自在的点水煮茶,举手之间恬淡明快,像是不染尘埃的隐者。这人就是有种特质,多金贵的东西好像都不看在眼里,可是又偏偏不会让人觉得他是在显摆。

    喝上茶,钱志更是眉花眼笑,“好味儿,回甘无限,就是我这糙舌头都能品出妙来。”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沓子故纸,“这是近些日子的邸报,都在这儿了,慢慢看罢。”

    顾承放下杯盏,接过来一张张的翻着,“不好总麻烦你亲自送来,以后我让人去北镇抚司取就是了。”

    “不麻烦,不麻烦。”钱志摆摆手,“我爱上你这儿来,反正闲着没事,借故跑这一趟,说不准还有好茶连喝带拿。”

    他笑得欢畅,一边观察顾承在看什么。半天过去,见他目光总是停留在有西北战事的内容上,“你还挺关心前头剿匪的事儿,要我说啊,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你连官儿都不乐意做了,还管朝廷是输是赢呢。赢了固然好,输了,也没咱们什么事,反正那伙泥腿子没个十年八年,还打不到京城来。”

    顾承没太留意他的话,看了一阵,忽然抬头问,“五省总督王介瞻病逝?不是才打了几个胜仗,意气风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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