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我不需要,我只能留在这里。”吴德僵硬地说。
姬遥莘不说话了,她在岸边沙地上坐下来。她那时的模样,和苏箬心中的姬遥莘完全一致,没有丝毫变化。她看着芦苇摇曳,许久后说:“你愿意成为引路人吗?”
吴德说:“我在寻找重新让箜篌响起来的方法,你可以帮我的,对不对。”
姬遥莘望了吴德一会儿,她点头说:“我可以帮你。”
或许实在是漫长的日子太过无聊且无望,和姬遥莘一样,吴德答应了姬遥莘,成为引路人。
再后来,他们就遇见了苏箬。
再后来
有一双手温柔地遮挡在苏箬的眼睛前面,苏箬什么都看不到了。过了一会儿,她发现自己正坐在茶馆破烂的长条凳上,倚着姬遥莘的肩膀。苏箬揉了揉眼睛,吴德的回忆让她有些不舒服,好像是做了一个并不快乐的长梦。
“吴德现在在哪里?”苏箬问道,“你是想要帮他,让他再见到无支祁?”
姬遥莘看向苏箬,就像是在吴德的回忆中,她看向吴德的神情一般,但是此时姬遥莘的脸庞离苏箬更近,而且显得十分哀戚。苏箬不解,为什么姬遥莘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
“我们已经帮不上吴德什么了。”姬遥莘说。
她的手指轻轻落下,沿着苏箬耳侧滑下。苏箬眼前再度出现了幻像。还是在这间茶馆里,但茶馆仿佛经历了一场浩劫,桌子椅子全部翻倒,斗柜四分五裂,箜篌掉落在地上,弦断了一根。苏箬直观地感觉箜篌似乎变成了一个爆炸的煤气炉,而爆炸的气流让头顶的灯泡摇晃不止,烟尘弥漫。姬遥莘蜷缩在角落里,她紧紧抱着昏迷不醒的苏箬,狼狈不已。
苏箬望着另外一个正在挺尸的自己,心情复杂。
然而,姬遥莘忽然又把“苏箬”平放到地上,她脸上神情有些紧张,站起身,从地上捡起掉落的幽冥令,走到了茶馆门口。
“你不必紧张。”随着一个男人阴沉的声音,吴德大步流星走了进来,他打量了一下这间活像经历过煤气爆炸的小屋,毫不掩饰地皱着眉,那神情不似吴德。苏箬明白过来,这是真正的无支祁。
姬遥莘没有说话,她看着无支祁慢慢地靠近她,又与她擦肩而过,弯腰从她的身后,捡起那个箜篌,掸了掸上面的灰尘,将箜篌揣入怀中。无支祁的动作很慢,不慌不忙,姬遥莘仿佛被定在原地,看着无支祁做完这一切。
“箜篌响了,你就会醒来。”姬遥莘说。
无支祁摇头,哂笑了一声。
“箜篌响了我就会醒来之类,那些都是骗小孩子的。”他说道,笑了起来,可是眼神却是比冬夜的河水更冷,“我需要休眠,具体的时间由我来决定,怎么可能由一个小小的箜篌来定。”
姬遥莘叹了口气,显出疲惫的神色:“你应该知道,这么多年里,当年的那个水鬼,一直在找让箜篌响起的方法,你应该也知道他有多么想见你。可是你骗他了。”
无支祁的脸部肌肉古怪地扭曲了一下,但是他依然在笑,笑容令人害怕。
“我是河神,一个小小的水鬼,河里每天都会淹死多少个人,我怎么可能会在意。”
“你明明在意。”姬遥莘直视无支祁的眼睛,不甘示弱地说,“你杀了吴德,我知道,他也是引路人,他死了,我能感觉到。”
无支祁的脸色刹那间变得非常难看。苏箬觉得这个变脸简直可以列为教科书一般的变脸。他那张有几分帅气的阴沉的脸瞬间成了灰色的,上面浮现出一些隐隐的纹路,和当时在地宫中见到的吴德简直一模一样。
“他背叛了我,你懂吗?你不可能懂的,”无支祁的语气依然沉着,虽然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不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