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南天没有哭,可是流泪了。
他心疼啊:好不容易再度拉起一支三百多人枪的队伍,这才几天功夫,又散档了。要是给敌人打败了,他可以理解,也不会心疼,队伍打垮了,可以再拉起来。
但是,现在这不是敌人打败的,而是内乱而败的。
更可悲的是,黎小红竟然举报他,导致韩丹极端的痛苦而离开了他。而韩丹的离去,似乎很决别,很绝情,她与凌南天连个招呼都没打,就跑到遥远的井冈山去。
此时此刻,凌南天心疼如绞,气血翻涌,一阵胸闷气滞,浑身哆嗦,喘息开始粗重起来。
他忽感眼前很多金星在乱舞,地板似会摇曳。
他赶紧合眼,稍一睁开,又感觉身子会旋转似的。
他想抽支烟,镇定一下。
至于为什么忽然会想到抽烟,他也不明白,反正就想长长地舒口气。
“没烟啊我们本来就不抽烟。少爷,你想哭就哭吧,我们一帮兄弟可不会管你是对还是错那时候,我们都不是革命者,我们只是散兵游勇,我们没有纪律约束,你和黎小红之事,她肯定也是情愿的,因为她待你很好。我估摸着她是被她哥哥或是郑子捷给利用了。因为黎建c黎小红c郑子捷这三人,本来就可疑,正是因为他们三人被捕后,的地下组织,才遭受了巨大的损失。现在,郑子捷跑了,如果他是叛徒,韩政委会很危险,好在路大哥聪明,派了洪团长与贺团长两人携带两挺机枪随行护送。如果黎氏兄妹是叛徒,那么,山里的熊百胜书记也会很危险。”猴子哭丧着脸,拍拍全身的口袋,哪有烟呀便劝凌南天痛哭一下,发泄一下内心的痛苦。
“呼呼呼呼给我买几盒烟来快呼呼呼铁栅栏门口,就有烟童,胸前挂着一块牌匾,上面很多小格子,放着各种香烟。买最好的,买最贵的就行了呼呼呼”凌南天呼呼喘气,就是哭不出来。
他只是胸口好疼,很闷,气血上涌,腥味都涌上咽喉了。
他说话声音很低,很沉,半眯着眼睛,象垂死挣扎之人。
他捂着胸口,指指猴子,忽然真的眼前发黑,仰倒在床榻上。
“呼”他张开口,真的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刹那间,他双手一摊,真的晕过去了。
“三少爷三少爷三少爷”
猴子与铁牛两人颤声惊呼,淋然泪下。
猴子抱起凌南天,但见凌南天满脸都是星星点点的血。
那是凌南天仰喷而倒洒下来的血。
“阿牛哥,你在这里守着,给三少爷抹抹血,我去找林兴华过来看看,唉”猴子放下凌南天,含泪对铁牛道了一声,转身而去,推门而出。
“唉,谈啥恋爱啊娶个小媳妇,乖乖巧巧的那种,不就行了吗你找那种抛头露面的那种,迟早害死你。她们再漂亮,再有能力,可是不听话,不乖顺,老在外面,哪能相夫教子呀唉,那个韩丹,也真是的,枉咱少爷那么疼她,一走了之,连声招呼也不打。这种女人,真不值得疼。”铁牛扶凌南天躺好,又拿来毛巾为他擦血,气呼呼地自言自语。
“这可如何是好三少爷这么一病,大少爷在山里面没有后援,没有粮草,迟早会被赖深源害死的。唉,夫人又不在,路大哥也不在,这可怎么办呢唉,急死我了”铁牛在房中走来踱去,不时直跺脚,很烦很闷。
“呀”猴子领着林兴华与冬瓜,提着药箱来了。
“这么快”铁牛也不会看时钟,仰头一看,惊诧地道。
“你还说快都两个小时了,我刚才出去的时候,是六点半,现在是晚上八点半了。”猴子指了指墙壁上的古钟,对铁牛道。
“猴子,你出去警戒,现在钱师承c贺金城领着一帮锄奸队,正四处找南天同志呢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