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湘本想南下到扬州去找抚养自己的先生,心想,自己先到野地里恢复了内力,一路山野中行走,纵使劳累了些,也不至于饿着肚子。
打定主意,便抬脚向城门走去,眼看天边夕阳渐渐起,恐怕误了时辰,耽误了出城门,当下脚步连闪,速度飞快。
突然眼角瞥见了一个木架立在街边,那架子上是几块木板合钉组成的方栏,许是京城里张贴告示的所在。
走得近了,韩湘便看见那架子上贴着一张金纸,纸上用黑墨写着一行行小子,从左到右,有序排列,正是人的姓名。
韩湘心中一紧,暗道:“科举榜单!”随即逐个向上看去,只希望能在其中找到柳随云的名字来。
逐个而上,无一相识,韩湘的心中也渐渐紧张,三甲没有,二甲也没有,再上便是一甲,逐个看去,探花不是,榜眼不是,而那一甲第一名,三个字竟是如此的熟悉。
韩湘踉跄后退一步,心中满是欢喜,激动的险些大呼出声,原来那第一名状元上正写着柳随云三个大字,字迹稳健,定是名家手笔,黑墨浓郁,仿佛极为欢畅。
韩湘不觉已大笑出声,他在替柳随云高兴,同时心中又渐渐惆怅,暗思:“若是我未曾误了考期,不知会否高中头甲?”
突然身后有一路人道:“你这书生,这榜单都发放了两天了,你还在这大笑什么啊?”
韩湘心知失色,当下抱歉一声,却又听那路人长叹了一声道:“哎!只可惜了这个状元郎啊!”
韩湘心中一凛,那状元正是柳随云,难道他有什么不测?慌忙拉住正要前行的路人,问道:“大哥,这状元郎怎么可惜了?”
那路人不答反问道:“小兄弟你是刚进城吧?”
韩湘点头,目光中带着深沉的关切与担忧,再次问道:“那状元郎怎么啦?”
路人放下肩上的挑子,道:“哎!你刚进城是不知道,前些天,大举刚过,一众秀子书生正在京城内的翠阳楼喝酒庆祝,谁知道突然一个长相凶猛的和尚闯进楼里,也不问缘由,见人就打,逢人便骂,闯到了一众书生的包厢,刚巧看到一个俊秀的书生,先是一失神,随即便是大吼一声,好像叫着什么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也听不很清楚。”说着仰头好像在极力回想那夜情景。
韩湘忙上前一步,问道:“然后呢?”
路人接着道:“小兄弟你是不知,那和尚厉害的紧呐,一手一个就把翠阳楼里的那些看门护院的打手护卫们放倒在地了,闪身就到了那书生的身边,在他后脑狠敲了一下便把他敲打的昏死过去,然后这恶和尚肩扛着那书生纵身跃下高有三丈的翠阳楼,身子一闪,再没了踪影。官府也派遣了不少士兵捕快去捉拿,就连宫中的皇帝都被惊动了,谁知道,守卫严谨的京城,掘地三尺愣是没找到这恶和尚。直到第三日发榜众人方才得知,那和尚掳走的书生可不正是状元郎么。”说罢尤自长叹一声。
韩湘的心一阵冰冷,他方才还在想柳随云考完会不会回到那个山村中去接应自己了呢,原来是早被那和尚掳走了,算算时间,已是五六日了。
他忙问路人道:“那你可知道那和尚跑向那个方向了?”
那路人却是摇头,嘴里不住道:“可惜了,可惜了。”接着再度挑起担子,向街道头走去。
韩湘呆立半刻,心中焦急如焚,时下夕阳渐垂,晚风忽起,一二夜鸦划过天边扯着嘶哑的嗓子放声大鸣,他望着人头涌动纷纷返家的路人们,却又不知该向哪里去找寻柳贤弟,更不知该何去何从。
心中又是一阵惆怅伴着沉如寒冰的担忧,让他恍然失神。
街道尽头突然马蹄四起,一列军士骑着快马在青石铺就的街面上匆匆前行,马上军士整戈圆目,兵气深深,惹的路边行人纷纷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