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东忽听苏雪说扣住只鸣虫,连忙转身趴在她的身旁。
“把手露出个缝,我看一眼。”林辰东打开了手电筒,月光再亮也没有办法看到苏雪双手扣住的鸣虫。
“它在跳呢”
苏雪嬉笑着将双手分开个细缝,大概也就半个眼珠那么大点。
林辰东借助手电筒的光亮,凑过去一看,顿时有些扫兴道:“三尾一只,放了吧。”
“三尾?”
“就是母蛐蛐。”
苏雪眨眨眼,不紧不慢的口吻:“怎么蛐蛐也性别歧视吗?”
“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吗,蛐蛐只有公的会叫,母的不会叫。”
“对了,我给忘了”
苏雪撇撇嘴,随即分开了双手,果不其然,那只母蛐蛐身后两个尾线之间还有一根稍长的排籽器,难怪叫三尾。
“唰”
突然,一股巨大的光亮照来,将林辰东和苏雪两个人照的直犯晕。
这个时候已经差不多晚上八点,附近的村子离这里可不算近,怎么还有另外的人跑荒山来。
苏雪用手遮着眼睛,大声道:“谁这么没礼貌,乱照什么?”
“没事来山上干嘛?”
光亮的源头传来一个苍劲的声音,在空旷的山坡上显得异常响亮。
“用你管,赶快把手电关了。”苏雪嘟着嘴,没好气的冲着那里嚷嚷,真有骨子什么都不怕的架势。
林辰东却是默不作声,但却谨慎提防着,万一遇到逮人还要另做打算。
“吧嗒”
手电筒关了,林辰东眯着眼睛仔细一看才发现,前面是个五十来岁的半大老头,一身粗布衣服,一定草帽,一件发黄的白衬衫,脸上满是杂乱的胡茬。
小老头没什么特别,只是他身上那些零碎却让林辰东眼前一亮。
铜丝罩子c蒙着布的席篓c帆布袋和几个山罐c大草帽c芭蕉叶c水壶,这些装备虽然老旧,却是捉虫的不二选择。
而这些却并不是林辰东眼前一亮的物件,真正让他眼前一亮的物件就在小老头的右手上,
那是件小短靶的枪,乍一看是去好像闪闪红星里潘冬子的红缨枪,可实则却比红缨枪的枪头宽了不少。
这可不是什么凶器,这种工具在罐家和“收”虫人手中被称为“签子”。
这个“签字”可不是竹签子的意思,而是一种捉虫的工具,而且是白露时节捉虫的必备。
“城里来的吧?”
小老头也发现了林辰东的那些装备,手套c扣网c手电筒等等,不用问也是来“收虫”的。
同时苏雪的打扮,一看就是城里的人。
“用你管。”苏雪很不耐烦,本来嘛,这小老头没事打手电筒乱照。
“老师傅,您也是来‘收’虫的?”林辰东将目光从小老头手中的签子转移开,一脸心平气和的口吻问了一句。
“呦,还真是行内人。”
小老头有些惊讶的看了林辰东一眼,这个“收”字其实很有讲究。
古时贩虫者的“收”虫,主要有两种意思,一个是人捉来的,一个人是人工养殖的冬虫。
“刚玩没两年。”
林辰东笑了笑,因为从大学开始捉鸣虫卖钱,也算半个贩虫者,所以说话也用了一个“收”字,而非“拿”字。
以往捉虫,不叫“捉”而叫“拿”,也别怪以往人矫情,其实古玩行的字眼更加矫情,而古代文人就更不用说了,不信你看唐诗宋词是不是有点“酸”,有点“矫情”。
“我看也是,要不然你这工具怎么这么简陋呢。”
小老头再次扫视了林辰东的装备,那些东西实在难如他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