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死也强过苟活于金人淫威之下!让开!”说着推开采兰。不想采兰柔弱,一下摔倒在地。李光斗待要大步赶出,忽觉脚下一紧,原来被抱住了膝盖,此时采兰一脸委屈,眼中泪水似要夺眶而出显得楚楚可怜。
李光斗又急又气,但对一个娇弱女子一时不知如何下手,只能大声叫“快放手!”
采兰倔强的抱住他的腿,哭道:“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们这些苟活在金营里的弱女子,我看到无数汉人惨死在金人手中,将军你英武不凡,怎能如此白白送死,为一时之勇辜负了堂堂七尺之躯。”
李光斗听后哭笑不得,感觉和她讲不清道理。活了近三十年,自小学习文韬武略,纵横疆场数十载,血雨腥风出生入死都没愁过。今日却被一个十几岁的姑娘整的拖泥带水,又束手无策。同时心里又有很奇异的感觉,这姑娘和自己素昧平生,何故关心自己死活,而且一言一行均出自本心毫无做作之感。
而自己偏又对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无可奈何。刚才猛然推倒她时心中歉然一晃而过,现在看她死命拦住自己是为不让他去送死,又怎能忍心重手伤她,甚至不能直视她含泪的明眸。又觉独自在这虎穴狼窝的金营中有个汉人女子真切地关心自己的死活,而且算得上是楚楚动人,真是最难消受美人恩。顿时心中似有暖流穿过。
一时间,帐内一个身材俊伟的男子直直挺立,仰面朝上也不知看什么,一脸无奈。腿却被一个娇俏少女环抱,少女也仰着脸,带泪的杏目想要盯住男人的表情,一脸委屈。气氛怪异。
这时帐帘掀起,一个青衫文士踱了进来。看到这怪异一幕,似笑非笑的牵了牵嘴角。少女看到来人,红了脸颊慌忙起身说道:“吴先生,你来了真好。”
来人正是吴道墉,潇洒的在帐中坐下说道:“采兰,你先下去吧,我要和这位将军说几句话。”
“知道了。”说完关心地看了看李光斗才离开。
李光斗看到来人,心中暖流化作满腔怒火。待采兰刚出帐门,高声喝问:“你就是救下完颜宗望狗命的吴先生?!”
“正是。”
“你是汉人?”
“正是。”
听到这里李光斗再不答话,一个箭步飞身上前,劈面就是一拳。拳风呼呼,刚劲有力,吴道墉似乎根本没在意这开碑裂石的一拳袭来,轻轻站起,看似不经意间抬了抬手,李光斗的拳头不可思议的被挡在吴道墉的手掌面前,悄无声息,像没击中任何东西,却也不能再进一寸。
吴道墉好整以暇说道:“可否容吴某先说两句。”
“你身为宋人,却帮金狗侵我大宋土地,杀我大宋臣民!名为汉人实为汉贼!比金狗更可恨。凡我大宋人人得而诛之!”
言罢欲抽拳而出,却被那手掌五指一曲牢牢扣住,竟动不得分毫。不禁一怔,怒目而视,见吴道墉却举重若轻似乎毫不费力。
怒喝一声,用尽全身力气拔拳。瞬间整个手臂吓人的苍白。这次吴道墉一愣,连忙松手。李光斗用力过猛,向后摔倒,硬生生撞断一张小几。
帐帘又被掀起,门外一队金兵闻声手持兵刃,刚要闯入。吴道墉喝住众兵,亮出金牌道:“元帅金牌在此,尔等不得我令不得入帐,违者当如违军令!退下。”
众兵看着金牌,扫了一眼帐内。不发一语,默然退出。
吴道墉双目紧锁李光斗肃然道:“将军何须欲死而后快,只需答我两个问题,答完后我以此金牌送将军出营。决不食言。”
李光斗也盯着吴道墉的双眼,发现这双看似落寞的眼中像有一汪深潭,有一种说不出的高深莫测。这目光有若实质,锋利如刀,好像能看穿天地万物洞察虚实。一时间竟忘记说话,呆呆发愣。
吴道墉收回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