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金台在方府安身,略为传授方魁几套拳头。乌飞兔走,忽然两月。方府中的丫环却也不少,内有一个极标致的梅香,名叫彩云,年十六岁。说到人家的使女,长大了就要与他完姻,若不许配,便要作怪。只因方太太为他丰姿甚美,要想配一个俊俏后生,因无合适之人,所以把彩云的亲事担搁了。那彩云常想佳期,日夜心焦。曾与小使们勾勾当当,只为怕太太,故未成事。金台在府中两月以来,彩云那却有十余次见过。看他眉目清秀,年少风流,顿然留意,妄想成双合欢。几次暗暗出外,无奈小主与金台同来同往,彩云好不耐烦,难以亲近。那一天,丹阳县请方公子赏花饮酒去了,金台在书房中闲坐无聊,步入园中玩景。彩云满心欢欣,瞒了太太,私行进园。在百花台边见了金台,四顾无人,喜出望外,做出许多风月,走将过来,叫声:“金二爷来口虐。”金台一看,呀,原来是一个梅香,年方二八,即便问道:“姐姐,这里不是你走的所在,到此何干?”彩云道:“这里是吾走惯的。”金台一想:“这句说话原是差了,他是走惯的,如何吾倒不许他走起来呢?差了,差了。”便叫:“姐姐啊,虽是你走惯的,但是吾在这里,你就不该来了啊。”彩云道:“来也不妨啊。”丢丢眼色,笑嘻嘻。那好汉满心疑惑,想这丫头谅来不是好东西。彩云叫道:“金二爷,此刻因何在这里呢?敢是主人不在,无人陪伴么?若是吾到园中来陪伴你,可好么?”金台听了这句话,不觉好笑起来。把那丫头仔细一看,心中想道:“如此长大,怪不得他起此邪念。但吾金台正大光明,不干这些勾当的。”那彩云见他笑了一笑,看了一回,会意差了,认得金台是个知音之客,便走近身来扯衣,惹得金台忙忙洒脱了丫环的手,转身走过西去。彩云欲火高升,满面通红,喘吁吁就在金台背后追上来,扯住衣衿,叫声:“金二爷慢些走。”金台回头问道:“你要什么?”彩云道:“吾要”金台道:“吾要什么?”彩云道:“吾要”金台道:“吾要什么?快快讲来。”彩云道:“啊呀呀,不要什么,不要什么。”便来抱住金台的腰。金台此刻好不心焦,喝声:“贱婢!休得如此。”扭脱身子正要跑时,金台的力气过大,那丫头的姣嫩身子那经得被金台轻轻一扭,就扭断了两根骨头,“啊呀”一声仰面跌倒,疼痛非凡,滚来滚去。金台一见,倒觉过意不去,立定身子低头一看,叫声:“姐姐啊,这是你自己不好,非关吾事的。吓,姐姐可不妨事么?”金台叫一声,问一声,约有一个时辰。彩云渐渐不动了,金台倒急起来了。却好金菊丫环到来,太太差他来寻彩云,处处搜寻没有得见,便唠叨不住的骂:“娼根,娼根,骚头,怪头,那里去了?吓,莫非到花园里去哉。待吾去寻来他。”便自言自语走进花园来。走得无多路,恰遇见金台。那金台看见彩云跌到在地,滚了一时,身体不动,着急起来。便回身就走,口中说道:“这样如何是好?啊呀呀,这是那里说起。”金菊道:“哙!金二爷,吾们彩云阿姐可在园里么?”金台忙道:“不,不,不,不知道。”金菊道:“为何如此?大头彭天,倒也笑话。”那金台慌忙走到书斋里来道:“这,这,这,这是那里说起?吓,吾只为无聊,玩耍花园,那晓得撞着这轻狂使女,跌下一交便爬来滚去,扒了一回,身子不动,不知跌坏了什么所在?这般光景,看来有死无生的了。如若无人见,吾还可脱卸。吓,偏偏这金菊丫头看见,无私有弊,总要疑猜的。须得快快走开罢。”讲到金台是个英雄,如何怕这些事呢?只为方魁待他十分好意,恐防牵涉起来,只道他是没理之人。虽然不是真的,谅金菊必要说出遇见情由,乃是分不明白。住不得了,走的为上。便急匆匆衣衫不换,盘费不带,往外就走。忽有一人问道:“金二爷那里去?”金台道:“吾出园门去走走。”那人道:“吃中饭快哉。”金台道:“晓得了,就来的。”便一竟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