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珩动作顿了顿,答:“在燕国的时候。”
“咦?”
“有个人一不高兴了,就整日威胁我说,自己始志要嫁给一个厨师,那就要忠于初心,去嫁个厨师。”他抬眸看她,眼底有浅浅的笑意,“我这人最讨厌被人威胁,通常威胁我的人都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而这个人,我没办法伤她半分,只得努力将这项技能练起来,让她再无说辞。”
桑柔惊讶不已:“那你那时怎么不做给我吃?”
“那时技艺还不娴熟,贸贸然就做给你吃,一定又要遭你嫌弃。后来回了齐国,养伤之余,便会看一些有关这庖丁之术的书,身体好了可以动的时候,便会去厨房练练手”
桑柔看着他,声音有些低:“那时不是已经放弃吗,为什么还”
顾珩眼色微深:“放弃?嗯,一开始的确是这么想的,国有内忧外患,我初回章临,根基不稳,怕保护不好你,你本该生活在纷争之外,不想将你卷进来。但是”他自嘲地笑笑,“奈何我是一个极其自私的人,闭目睁眼,总是想到你,便想还是将你带回身边好。”
从前他觉得,这世间再
大的苦痛磨难,无外乎比较容易解决的,或是需要动动脑筋才能解决的,还有剩下一些比较棘手的,咬牙忍忍,没有什么过不去的。但,对她的思念排山倒海,夜夜侵髓蚀骨般折磨得他不能安眠,忍得他几欲疯狂。既知不可放弃,那便顺心遂愿,将她重新带回身边。他从未如此坚定并迅捷地做过一个决定,念头从脑海中一闪,便立即实诸。
河关城一战,另天下看到了顾珩的锋芒,期间裨益不少,但谁也不会料到,初因,是齐国太子为一解相思,寻觅佳人。而其中困难阻挠,已无需再跟她说起。
曾经的自恃和五指,浪费了大把光阴,导致如今这般捉襟见肘。
桑柔心头戚然,却是笑着说:“如今我也会做饭了呀。都没问过你,之前我做的那些,可还好吃?”
顾珩凝着她,点头:“嗯,很好吃,以致我之后吃什么都食之乏味。”
桑柔闻言鼻头一酸。他几月没见,他瘦了这么般多,她怎么会没看出来。
稍稍别过头,眼泪已落下。
“别哭。”顾珩放下刀,走过来,伸手想要揩拭她脸上的泪,却发现手上污秽,便弯下腰,吻上她眼睛,“等你好起来,再做给我吃,好不好?”
“好。”
饭后,两人坐下院中葡萄藤架下,看着头顶群星璀璨。
“府中的白玉藤这个时候应该开花了吧。”
“嗯。”
“那分明是给我建的,你却让卓薇柔坐在那儿!”算起旧账,桑柔义愤填膺。
顾珩说:“那秋千我没让她坐,那桌椅要是你喜欢,来日让人换了就是。”
“你还对他温言温语,对我冷言冷语,我受了伤,你还不管我,就直接离开了,混蛋!”
说起这些,顾珩懊恼自责不已,心头紧疼,抱着她,点头:“是,我混蛋!”
本桑柔只是想开开玩笑,却听得顾珩声音有些不对,她转头,却立即被他攫住口唇。
“唔穆”
他吻得细致而凶烈,将她所有声音含在口中,箍在她背上的手似要将她揉入自己身体中。那一刻,桑柔恍恍惚惚地想,他害怕了,他在害怕。
她回应他,手环上他脖子,告知他自己在这里。
若不是生命太短,她可以跟他计较上一辈子,将自己过去受的委屈十二分地报复回来。
可是,她的一辈子行将结束,怎么还忍心用来计较浪费。
在久别后的温存愈演愈烈之时,院外传来动静,顾珩在四周布了暗卫,此时不得不硬着头皮,窜上墙头,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