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简陋的马车哒哒奔驰在村庄泥道上,一身穿紫色衣衫的女面色沉寂赶着马飞速的跑着,一些挑着菜的村民让出道来还热情的招呼道:“哟,阿紫姑娘,这是赶哪回来啦?”,紫镜面不改色,声色微微柔和道:“去给我家姊姊买些吃的。”,一个皮肤黝黑带着草帽儿的男朗声道:“是很久没看见白绫仙了,她最近还好么??”,马车已然驶向一件小小的农舍去,紫镜的话悠悠飘在空中,“她很好,劳你们挂念,近来不用送蔬菜瓜果了。”
农夫们面面相觑,惋惜着看不见白绫仙了,念叨着这阿紫姑娘和白绫仙作风还真是奇怪呢。
凰征在马车听得这段对话,面色纳闷看着伯昱,伯昱点点头,道:“没错,白绫仙就是你家女儿。”
凰征面色僵了一僵。伯昱满意的看到凰征一脸僵硬,悠闲的拂开马车上的帘,看着愈来愈近的处所,想起之前自己第一次来时,也是在颠簸中靠近这间看似平凡的农舍,自己也没有想到从今以后人生会有了一个新。他眼角弯了弯,对着一旁明显不适的凰征道:“将军,我们到了。”
院还是那个院,之前院坝里晒的药材被紫镜和墨竹打斗时毁得差不多了,小丹就又把玉米拿出来晒了起来,阳光投射在玉米棒上一片金灿灿。恍惚间,似乎那个女依然坐在那里,架着个小火炉,有时煮着泛着涩味的苦茶,有的时候把玉米拿来烤着,看见来人时眼睛会眯一眯,笑道:“你今日怎么舍得来看我了,难不成是知道我会煮茶候你?”
院里青青的佛手瓜大了一倍,再几日便可以吃了,腾腾蔓蔓的叶盘的歪歪斜斜的瓜架上满是,瓜果的成熟压得本来就不稳的架随时都要倒去一般。
瓜架旁,站着一个穿着淡青色长袍的人。
长袍绣着一些不知名的草叶,墨青色的图案更是清寒脱俗,此人眉目俊朗透着聪慧机智,一颗玲珑赤诚心,正是玲珑公苦域。
苦域正在佛手瓜架前站着一动不动,像是在打量佛手瓜又像是在看着藤蔓发呆,听见声音后他转身过来,眼眉里全是茫然困惑,看着是凰征将军快步走过来,他也醒了醒神,朝着凰征毕恭毕敬作了一揖道:“凰将军,您来了。”
凰征一心想着爱女,心不在焉道:“你也来了,可看着我家徵儿么?”
苦域呐呐摇摇头,心下已然是波涛汹涌。
昨日伯昱亲自来了一趟山寨,他正在派遣普卓去凰家军营道贺,普卓那小自胡之事后心境发生了转变,屁颠屁颠儿的带着贺礼去了凰家营,伯昱匆匆而来,连口茶水都没来得及喝,落座会客厅后先是灌了自己一壶茶润润嗓,再一本正经道,让他去见凰徵最后一面。
苦域当时差点从椅凳上跌了下来,他失魂落魄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伯昱满脸轻松,让他放宽心,明日过来自会真相大白。
伯昱走之前顺走了几样珍贵草药,苦域一直坐在会客厅直到第二天清晨,他早早驾马就来到了村庄,屋舍里依然是干干净净整整洁洁,似乎主人还在一般,苦域寻遍每一间屋,都没能看见凰徵,他人如遁入冰窖一般,只得跟孤魂野鬼一般徘徊在每一间屋和院里。
凰徵屋里,简朴的木桌上还搁着写了些字的纸墨,硬毫笔上墨水已经干透,宣纸上字体刚硬洒脱着着些许什么,凰征将军手指颤抖着拿起泛黄的纸张,只见上面龙飞凤舞写着:人生道尽风波,起落沉浮行歹渡。不识后事何跌荡,飘魄自笑前途。
凰徵短暂一生其坎坷,自小无母,父亲繁忙政务,性情冷冽,自战役中香消玉殒,唯一心愿是见其亲生母亲一面。她的一生,原来只是为了胡阮穿越而来,胡阮来了她便死了。现在胡阮魂魄受神力所压,凰徵凡人躯壳便没有了用处。想来她的一生只是为了等胡阮,从未有过自己的主宰。
老将军一瞬间似乎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