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熏晕了。他有时候精神恍惚间，觉得她真像他的妻。

    如此这般，真好。

    直到那天，王二那几人嘻嘻哈哈来找他，说钱输给他要他请喝酒，他心中洋洋得意，支开胡和他们喝敞开肚喝的烂醉，千不该万不该喝的那么多，他胡乱说了些什么他已记不得，男人说话一向粗鄙口不择言。直到他闻着一股香味，是胡经常炖的胡萝卜牛肉，他脸色一白，转过头望见站在门口端着石锅的胡。

    他手中的酒瓶一下摔在地上摔得粉碎，王二几个也吓得哑口无言目瞪口呆。

    他从未见过她这样，她惨青着一张脸，并未进来将他们胖揍一顿，而是面不改色转身离开了，他愣愣盯着她，看见她侧颜滑过一滴眼泪。

    他的心就像被碾碎了一般疼痛，那一刻疼得他神智都不清了，他觉得他失去了什么最珍贵的东西。

    王二还在旁边叨叨说着什么，他听不见，只是脸色越来越白。

    当天苦域唤他去谈话，他一向机灵，却只能白着一张脸摇摇头，什么也说不出。苦域眼光如炬，平常他在这样的眼光下早就不死也内伤了，现下他神色恍然什么也感觉不出来，他眼前总是胡惨青的一张脸，还有她端着石锅微微颤抖的拇指。

    他觉得自己的心也在微微颤抖

    “想必也是孽缘，就这样罢，那女性格刚毅，你们不要再见面。”苦域对他说

    他点了点头。

    胡坐在西固江淘着衣衫，眼神专注，她本身长得倒是俊朗跟凰徵几分相似，此时显得英挺坚毅，自小跟随凰征将军多年征战如一把淬炼的利剑，没有父母，暗自把凰老将军当父亲一般崇拜，凰徵梨都是她最亲的姐妹。她不知道男女之情是怎样的，周围都是男人，大家也把她当作男人，嘻嘻哈哈玩笑打闹，没有人教她该怎么做。

    她喜欢普卓，她便对他好，做什么都心里美滋滋的。她心里万分欢喜。

    胡认真想了想，自己什么都会做，而且做的很好，凰徵也经常说她好得不得了，普卓不喜欢她，那是他没有福气，她跟他没有缘分。

    如此想一想，好像也就能笑出来一样，她何必和一个与自己缘浅的人计较呢。

    西固江不远处站着梨凰徵启开人，有棵老槐树替他们遮着阳，梨擦了擦额角因为闷热冒出的汗，眼睛盯着不远处搓着衣裳的胡，愤愤地说：“那个呆！”看着一向沉稳的梨也有这样焦急的一面，启开眯了眯眼睛开口说：“她倒是沉稳，你那么气做甚么？”梨眼睛微微有点红，启开一下有点怔。凰徵神色不明望着胡不开口，梨却按捺不住般怒喝了一声：“我要去宰了那个人渣！”说着就要掉头，凰徵一把抓住她，难得经常吊儿郎当的脸上此时非常肃穆，梨盯着凰徵冷静的眼眸一双美目红了又红，眼看着眼泪就要滴下来了，启开在一旁叹了口气。

    她打回来上看胡神情不对，偷偷询问凰徵，凰徵也没隐瞒，一五一十都告诉了她，她当时差点拔剑而去气得牙痒痒，好一个土匪棒！竟敢欺我凰家女儿郎！

    可是凰徵劝说的话也在理，这到底是胡的事情，越插手越叫胡难堪而已。

    梨望着这个从小跟自己一起长大的女，双肩何时这般挎着过，这个战场上威风凛凛的女从来都是抬头挺胸，在被嘲笑胸平的时候还能大声吼道：“胸不平何以平天下！”，这样的胡。

    凰徵看着梨愁眉紧锁唉声叹气，忍不住问了一句：“我要是被人欺负了，你都不见得这般心痛罢？”

    梨抹了一把脸，声音还有丝哽咽：“你才不会被人欺负呢，你不欺负别人都好了。”启开深有体会的在一旁点头，凰徵悠悠看了他一眼，上前拍拍梨的肩，被凰徵眼锋所伤的启开也赶紧笑着安慰了几句，时不时还瞄了瞄凰徵脸色。这时胡已经洗好扛着背篓往他们这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