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无甲子,人间日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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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时光转瞬即逝,温良辰抬头望向不曾变化的澄净天空,有一瞬时间的倥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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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辰,你走神了。”尚在变声期尾端的少年嗓音喑哑,带着一股独特的摩擦怪异之感,只听他又提醒道,“我要动了,你可莫要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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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一枚黑色棋子落上玉盘,发出清脆而好听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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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良辰恋恋不舍地垂下头,看见他白净而修长的右手伸来,再回去之时,已卷走大片被杀得七零八落的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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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我何时耍赖过?”温良辰缓缓笑了起来,少女的笑靥狡黠而温暖,眉眼灵动而纯净,“落子无悔的道理,我怎会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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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元君收子入棋罐的右手稍停了片刻,他立即侧过头,下意识移开自己视线,摇头轻声提了一句风牛马不及之言:“只望你今后顺遂。”
人生如棋,落子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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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良辰于今日守孝完毕,待回到鱼龙混杂的京都之后,她将会失去太清观的庇护。世事如棋局局新,秦元君心中不得不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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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该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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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走了两步之后,温良辰笑嘻嘻将白棋一按,秦元君再瞧棋盘之时,发觉她的白子如潮水般袭来,将他的黑子团团围住,如同孤岛般困在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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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良辰眨眨眼,得意笑道:“这次是你走神了。”否则也不会被我得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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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毕之后,她毫不客气地将黑子收走,好似生怕对方会后悔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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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秦元君下棋,压力可谓不大,温良辰不得不每时每刻提心吊胆,生怕对方又一个凶猛的冲杀过来,直接取了自己致命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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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他收着性子,害怕惹恼自己,故意小心谨慎与她周旋,否则,好好的一盘棋,怎会下得如此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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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良辰火急火燎的小动作,尽数入秦元君的眼中,他顿时失笑道:“让一让你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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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收子的温良辰一挑眉,撅着嘴道:“表哥,你既然让了我,为何还要说出来?”将话给说白了,便没那般乐趣了,没得令人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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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元君被她逗乐,止不住掩唇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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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正短兵相交,杀得不亦乐乎,纯钧急匆匆往亭上而来,道:“姑娘,掌教真人传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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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时还未到,这么快就想赶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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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良辰急忙一站,差点掀翻棋盘。她一早上起来无事,便寻秦元君下棋玩耍,而徐正竟如此之快催她过去,都不给她留些缅怀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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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元君也站起身来,无奈地摊手道:“快些罢,良辰,你想要半夜回府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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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良辰想想也是,只好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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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大约要耗上三个时辰,而前往京都须得大半日,若是官道阻塞,他们得摸黑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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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良辰熟门熟路摸到徐正楼前,今日的徐正和平羲各着一身正道衣冠,庄严而隆重,令温良辰小心脏纠紧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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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师祖,师父。”温良辰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