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气氛凝滞在两人的沉默上,朱义盟仿佛已经忘记屋内还有一个人,兀自低着头思索着。
林采兮却有些等不及了,那些乱七八糟绕来绕去又理不清的头绪让她有些烦躁,她一刻也不想再这样等下去了,她微弱的点点头,强自按下心头焦灼,故意咳咳了两声,朱义盟两条眉毛立时便拧在一起,显然是听到了林采兮的动静。
林采兮见已经引起他注意,便率先开口,“二叔,您可以告诉我吗?或许我可以帮您。”
朱义盟抬眼瞟她,刚哭过的眼里依旧溢着一层泪,带着浓重的悲伤,“你可以帮我?你知道我要做的是什么事?”
林采兮摇摇头,神色认真的道,“虽然我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但我却可以相信您并没有害人的心。”
朱义盟哦了一声,惊讶的看她一眼,“刚刚你不是还在质问我是不是绑架了你的管事,有没有害人吗?这会儿怎么又说这样的话,你,变得可真快。”
林采兮淡淡一笑,也不多做掩饰,“虽然我方才口口声声的质问您,但我只不过是来试探一下的,但我现在发现,绑架刘妈的一定不是你。”
“何以见得?”
其实林采兮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判定朱义盟跟刘妈失踪的事毫无干系,但她却想赌一赌,或许会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倘若你想对刘妈下手的话根本不必等到现在,亦不会用如此拙劣的手法,这么做无疑将你推向不利之地,再者你确实也没必要这么做,不然你也不会瞒着咱们大家独自一人偷偷的查。还有,你方才的痛哭,我相信你不是害人的人。”
林采兮说的字字中肯,不带有半丝半毫的作假,朱义盟很想从她脸上看出些端倪,可他除了真诚什么都未看到,他不仅也有些疑惑了,这个小小的女子脑子竟会转变如此之快,是太会做人还是诚心所致?
换做平常他或许会直接将林采兮赶出去,可是今日,他结结实实的发泄了心底的悲伤,更重要的是他居然找到了那块墨玉貔貅,他心底仍在微微颤动,神情低落,缓缓的走到身后的太师椅上坐下,朝林采兮摆了摆手,“坐下吧。”今天他选择相信林采兮是真心的,而他实在需要有个人来听他诉说。
林采兮依言坐在他下首的椅子上,再也不多言,安静的等着他开口。
坐在椅上的朱义盟微低着头,整个身子微斜着靠在椅上,似乎很累的模样,静了片刻,才缓缓低声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见到澈儿的墨玉貔貅会怎么激动么?”他不等林采兮回答,兀自说下去,“因为这块玉曾经是我的,是我送给一个女人的。”
林采兮震惊的抬头看着他,很难相信他的话,戴在朱澈脖子上的玉居然是朱义盟送给一个女人的,那个女人?那个女人是……“桃青吗?”她这么想着,不由自主的竟然将名字说出来。
微低着头的朱义盟身子猛的一抖,缓缓将头抬起来,一双眼里再次蒙上一层泪雾,喃喃问道,“你也知道桃青么?”
林采兮点点头,被朱义盟眼里的悲伤刺的有点心疼,他与桃青的事她是听说了的,那是一段残忍的往事,也是一段令人心寒的悲剧,此时被她忽然提起来,他心里该是怎样的滋味?
朱义盟放在椅上的手渐渐攥在一起,握的紧紧的,神情也有些激动,眼里砰然射出几道寒光,令人不寒而栗。
有那么一瞬,林采兮真担心他会爆发出来,会不会忽然失去理性,但她发现朱义盟在竭力压制胸内怒气,渐渐的平复了激动情绪,紧握的手也缓缓松开。
他嘴角扯了扯,忽然呵呵笑了两声,自嘲般的道,“都过去了,现在再计较这些有什么用?不过这玉不是送给桃青的,是另外一个女人。”
这倒是第一次听说,林采兮动了动身子,态度比方才更加端正了几倍,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