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一笑来不及再看一眼刘绪龙,大呼一声飞身而起穿过雨帘扑向小船,眼看着亮光一闪滑向朱澈柔细的脖颈,他恨不得化作利箭穿过那人的手腕,但他再快却快不过那一闪即过的刀光,他惊得两眼血红,全身紧绷着在半空中微微颤抖。
刀光在半空中倏然一转又刺向朱澈的时候,恰如慕容一笑所希望的,一支利箭嗖的一声从水里射出来飞过去,却不是穿过那人的手腕,而是直刺那人咽喉,他只眼前一闪,心神一晃,手上的刀子仍举在半空中,甚至没看清那支利箭,两眼便已发直,身体僵硬的朝后倒去,小船被猛然倒下的重力砸的猛然失去平衡,船头忽然一沉,船身斜着朝江里翻过去。
被紧紧绑住的朱澈身子一歪,来不及呼救,已擦过船身落入江中,慕容一笑又是一声惊呼跳入水中,朱梓峻也从江边踮起脚尖飞身而起准确无误的落在歪斜的船身上,而此时围在小船周围的四条船齐齐驶过来。
朱澈身子刚入江中稍许便被人从底下高高举起来,歪斜的船身也被人从下面缓缓推起,复又安稳飘荡在江面上。
朱梓峻站在船头伸手将朱澈从江里抱上来,朱澈已是脸色苍白,嘴里不住的往外呛着水,他忙将他抱在怀里,三下两下把捆在他身上的绳子解开,一边扶着他头朝下,轻轻拍打他后背,朱澈剧烈咳嗽一阵,吐出几口水才缓过劲来,抬头看着朱梓峻,猛的朝他怀里扑上去,真真的叫了声,“爹。”接着便放声痛哭起来。
朱梓峻将他紧紧揽在怀里,低声安稳道,“澈儿,别怕,没事了,爹在,爹在这里,不怕不怕了。”
慕容一笑从水里探出头来,看到朱澈安然无恙,剧烈颤抖的心终于稍稍放下来,当他看到抱在一起的两人时,脸上越过一丝落寞,细雨落在他头上发上脸上,湿了他的眼他的脸他的心。
跌落在地上的刘绪龙已被人生擒,他目里仍是不甘心的愤恨,他始终想不透安公公为何要如此对他?他们昨日不是还在一起商议生擒皇帝的事么?怎么才一眨眼的功夫被生擒的就是他了呢?安公公自己不是还勾勒了一幅美好未来的场景图么?怎么一转眼他便设计将他置于死地?为什么?
充满绝望但却不肯屈服的刘绪龙始终想不明白安公公一手栽培他到底为了什么,难道竟是为了在关键时刻让他来送死么?他跟了他这许多年,竟然看不透他谋算的到底是什么。
刘绪龙思前想后却不肯深入去想,安公公当年为皇后办过的事,每一件每一桩都是死罪,而现在皇上下令但凡见安公公者,杀之有赏,为的就是将他杀死在宫外,而将皇后的罪责全部推脱在他身上,既是如此安公公又岂会不明白他此刻的处境?以前他得势时,无数朝臣争相巴结他,而现在一旦接到皇上亲谕,哪个还会跟他一起?就连当时他设计陷害朱梓源,卖个人情给方武念时,都没想到事情会奔着这个方向发展,原本他是想万一东窗事发他还可以借助群臣的力量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拖延一些时间,但现在他连拖延的时间都没有了,那么就只有一个办法,逃出国去。
跨过江城的边界便是同希国相邻的区国,安公公便是要逃到区国去。昔日希区两国结盟,签下友好共处合约,区国的使者曾不管往来于两国之间,而安公公便在这种频繁的往来中认识了区国的使者,并达成么某种不成文的协议,不过那时他们往来的只是经济利益,而现在他却要逃到区国去,他相信,他的到来肯定能为区国带去某些生机。
皇上派来江城的人他不是不知,他若想安全逃出江城奔往区国便是一件容易事,那日恰好在楼上看到在大街上闲逛的林采兮,又看到跟在她身边的金童一般俊俏的朱澈,便已猜出他身份,登时便想出一条妙计,而在这条妙计里,刘绪龙就自然而然的成为牺牲品,只有刘绪龙亲自带朱澈跟朱梓峻交涉,他才能安全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