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说后悔的话,那就是她行事太不小心了,一心只想着除掉兰香,怕她说出更多的事来,其实兰香知道的很少,更不知道她的事,可她当时太急切了,虽然心里惊慌的很,而杀人的事她连听人说都感到心惊肉跳,本来她也可以不出手的,他说过他自己会解决,只要她保护好自己,砒霜确实是他的,却不是他给她的,更不是让她来杀人的,而且那是几年前的事了。
那一日她下定决心要除掉兰香,便将砒霜拿出,谁知道由于放得年岁太久,那纸似乎有些破损了,她便随手从一本旧账册上撕了一张纸重重叠叠包起来,将砒霜放进兰香饭里稍稍搅拌之后,她不敢多停留,把纸随手塞进袖里便慌慌张张的躲开,之后便未留意,换衣服的时候将那纸直接扔进杂物桶里。
她万万想不到的是,这一张小小的纸竟成了拿她的证据。
林采兮知道再问下去也是徒劳,刘管事什么都不会再说了,而他们想要验证的也都一一验证了,她曾经以为大胆而又极其符合事实的念头也终于被证实了,他们原也没打算能从她口里问出送子观音的事来。
林采兮转身看一眼朱梓峻,朱梓峻轻轻点头,朝门外喊道,“跳豆,将她关起来。”
刘管事突然抬起头,眼里充满一丝哀求,“求求二少爷,不要把我关到关兰香的那间屋里去。”
“你是在害怕么?害怕兰香的鬼魂会回来找你么?”朱梓峻冷冷一笑道,“还有一件事你可能也没想到,其实我们并没有将兰香带回来关在园里,她在刺杀我之后就自杀了,我们放出去的不过是个假消息。”
刘管事不可置信的瞪大眼,她竟然为了一个假消息冒着生命危险去下毒,她心底方才还很坚定的念头在一瞬间被打在一团软软的棉花上,无处着落。
跳豆应声而入,将刘管事从地上拉起来,带出门去。
林采兮皱眉叹了一声,低低道,“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有害人来为澈儿争取钱财的念头?更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固执的认为澈儿以后的生活会不好,才让她不得不提前就为澈儿规划好一切。”
朱梓峻面色依旧阴冷,“是她想的太多了。”
林采兮愕然,却不再多话,她知道朱梓峻心里现在想的还有很多别的事,比如送子观音为什么要帮刘管事做这些事?而事实却是刘管事是送子观音在朱府里的内奸,送子观音为何要帮朱澈扫清日后的障碍?他们自认为的障碍。还是刘管事跟送子观音原本就是互惠互利的交易关系?送子观音帮刘管事为朱澈谋取财产,而刘管事则帮送子观音达到一些别的不可告人的秘密。
那日他们从林宅回来后,林采兮将刘管事的事告诉朱梓峻,朱梓峻便让珠儿趁刘管事不在的时候偷偷进了她房间,找到那张纸还有绸缎衣,绸缎衣是经江跃然鉴定后又偷偷放回去的,而纸上的白粉末则是请万大夫验证的。
南方?送子观音难道是从南方而来的么?
良久,朱梓峻忽然道,“也许,送子观音会自动送上门来。”
林采兮心里一顿,并没说出什么话来,只沉沉的看了一眼朱梓峻,沉默片刻,她才抬起头缓缓道,“也许,应该查查大夫人娘家的人,刘府。”
朱梓峻稍稍一愣,随即好像明白了林采兮的意思。
恰在此时香秀从外面进来,屈膝禀道,“二少爷,林姨娘,外面有个老婆子要见您们,被拦在门口了,见还是不见?”
“老婆子?什么人?”朱梓峻舒展了下紧锁的眉头。
“好像是说葛小五的奶奶。”
“葛小五的奶奶?”林采兮颇为惊讶,她不是重病在身还未治好么?“她来做什么?来的只是她自己么?”
香秀摇摇头道,“奴婢不知,外头的人传话进来只说了这些,问少爷姨娘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