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南,冬日,晴。
在岭南,即便是隆冬,即便在大兴城已经大雪纷飞许久,却也是艳阳高照,满眼的绿色。一大早,冯府就被一股子热闹劲给点燃了,所有人都在忙碌着。昨儿个晚上,冼老夫人便接到驿站传来的信,说是自己的孙女会带着姑爷来看自己了。
这冯苏遥一走就是一年多,虽说有些平安书信传回来了,但这份思念却让老人家越是渴望自己的遥儿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中国人,不止是中国人,只要是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对于亲情,对于乡念,总是有刻在骨子里的执著和想念。
而一个老人家,对于后辈的疼爱和怜惜,也总是挥之不去。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中国人总是想传个后,若是无后,他总是会心中空落落的,似乎做什么都没得劲。
这倒不是说他有什么金山银山,或是有皇帝宝座要往下传,这才有这种感觉。而是对于死亡的一种恐惧,在这个世上,我曾经来过,我不希望,把我存在的一切痕迹给抹去,孩子便是一种寄托,也是其存在的一种证明,一种强有力的证据。
只要孩子在,那就证明自己没有白来,看,那人身上还流着你和血脉。甭管是男还是女,都是一样的,即便千代万代之后,属于你的那一段血脉,便会如同枝叶一般,存在于这棵人类传承的大树上。
更何况,只要有孩子,你便可以在他面前好好展视你是长者的权利和尊荣,你可以说上几句,若是做的不好了,你还可打,还可以骂,最轻也是可以批评的。
虽然到了最后,他即便再犯,你也是会一样的疼他爱好念着他,但这并不影响你继续打他,骂他,批评他,念着他,这就是中国的一种人伦社会。
府中后园有一片区域栽种着一片竹林,竹子依然是枝繁叶茂,丝毫看不出这冬日的寒冷已经降临到这里好久了,只有旁边的湖水上面那层层薄薄的冰,还有那因冰在阳光下化了,而形成的水气说明冬天确实来到过岭南。
“老夫人,你怎么又在这里坐着,你看,这样的活还是让我们来。”说话的正是冼老夫人的贴身丫环琦香,年龄二十有五,别看她年纪不大,照顾冼老夫人,已经有十三年了。若是算她跟着老夫人的时间,那就更长了,足足有二十年了。
五岁那年,这琦香和家人一同出城游玩,结果在一处偏僻的地方,被一伙贼人给抢了,成年之人全都杀了,东西嘛,自然也全都被抢了。
也不知道说那个时候的贼人是好还是坏,竟然把年仅五岁,也就车轮高的琦香给放过了,并没有杀她,而是把琦香的命给留住了。
正常的小孩子见到这样的场景,早就已经吓疯了,然后琦香却没有。而是步行到最近驿站说明了这件事情。
抢劫杀人的事情,在洗老夫人掌管岭南地区后,其实已经很少发生这样的事情了,要不然琦香的父亲也不会傻傻地带着家人出去踏青,畅玩,要去玩也是接伴去玩的。
驿站是朝廷的驿站,当然那时候归南陈管理,具体做什么呢,还是以冼老夫人为主。冼老夫人得知此事后,带着自己的府兵,勘查情况。而就在这个时候,冼老夫人便知道了小女孩的了不得。
一般小孩子,不要说小孩子,就是成年人看着这躺在地上横七竖的尸体要么吓的哭鼻子,要么就远远地躲在一边,结果这琦香呢,不但不躲不哭,而且还亲自在洗老夫人,把整个作案过程全说出来了。
还有这些的撤退路线,人貌体征,以及谈论的事情,都一一跟洗老夫人讲明。得益于琦香得到的情报,洗老夫人很快找到了贼人的老窝。
然后在这里,一件更令冼老夫人感到无法理解又觉得佩服不已的事情发生了,那就是这么不的一个姑娘,竟然向冯老夫人请求,要手刃自己的仇人,她还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