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肆二章
仙雾缭绕,云霞漫天,庄重辉煌的殿门前有瑞兽祥云幽幽环绕,偶尔有鹤鸣之声响彻云霄,却是远方的仙家好友遥寄而来的鲜果佳酿。
八景宫,内殿。
袅袅的烟雾从八卦炉之中升腾起来,衬着墙壁上悬挂的烛火,整个大殿都显得昏暗不明。
“不知你来找老道所为何事?”头发胡须俱都花白了的老者半眯着眼坐在八卦香炉的一侧,烟雾萦绕,那张略显苍老的脸显得甚是模糊。他抬手捋了捋胡子,似笑非笑道:“现在可是封神之战的关键时候,你不在战场立功,却跑来老道这八景宫,其可怪也。”
“太师伯何必明知故问?”坐在老者对面的青年闻言下意识地皱眉,一身月白色的长衫在略显昏暗的烛火中显得甚是明亮。他抬眸看了看似乎正在闭目养神的老者,抿唇道:“太师伯一气化三清的功夫如此出神入化,小子只是如约前来,却叫太师伯数落去了。”
“哦?”老君那双原本就眯着的眼几乎看不见了微微张开的缝隙,“你这话倒是奇了,老道何时约过你?”
白衣的青年又复皱眉,细长的手指沿着手中的长箫缓缓滑动:“太师伯若是执意不认,小子也没法子,不过,如果晚辈猜的没错,太师伯这次,怕是遇到了一个不小的麻烦。”他眉梢倏地一挑,抿唇浅浅笑了笑,“是也不是?”
老君听到这话倒是没什么反应,花白的眉梢微微动了动。
微凉的清风从大敞着的门口吹进来,室内明灭的烛火随之摇晃,两人的影子愈发显得斑驳起来。许久,他才敛着眉轻轻嗤笑一声,睁开眯成缝的眼,朝对面的人瞥了瞥,说道:“可惜你居然不是我八景宫的弟子,真是让旁人捡便宜去了。”一顿,眉目倏地冷肃,“你是何时在老道身边安插的人?”
“太师伯这话可是冤枉我了。”杨骏歪着头笑了笑,无辜地摊手,“小子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万不敢在太师伯面前放肆。”
“是么?”老君花白的胡子抖了抖,目光只是方才瞥了杨骏一眼,就又低低地敛了下去,正巧遮住了眸底一晃而过的煞气。他来回摩挲着那根已经被把玩了近千年的拂尘,光滑的触感带来万分熟悉的凉意,半晌,他又冷冷哼了声:“那你又是怎么知道老道遇到了麻烦事?老道给你的东西上可什么都没提到。”
杨骏仍是眉眼弯弯地笑:“太师伯莫不是忘了,既然是‘事急’,自然不会是寻常小事。”他微微顿了顿,目光落到老君来回摩挲拂尘的手上,黑玉般的眼眸倏地眯了一下,“更何况,能劳动太师伯亲自出手传信的‘急事’,更不可能是简单小事。”
老君闻言没说话,只垂着眼皮静静地看着前方桌子上那盏鎏金的香炉,袅袅的烟雾从外壁上镂空的缝隙中钻出来,在半空中汇合起来,转眼就氤氲出一片模糊的景象。许久,他才又撩了一下眼皮,沉声道:“通天手上的离魂,是从哪里来的?”见杨骏一怔,又补充道:“通天如今所为已是公然违背了当初三教共立封神榜的约定,若非得到了另外两颗离魂的解药,他绝不会如此行事。”
“太师伯不是早就心中有数了么?”杨骏闻声拧了拧眉,手指灵活地拨弄着玉箫,说道:“否则又怎么会知道从晚辈身上下手?”
“呵,果然呐。”老君低声冷笑,素来慈善的眉目恍惚中带出些狰狞来,映着殿中忽明忽暗的烛火,更显得如同厉鬼。只是,这份狰狞狠厉维持了不过片刻,他便又恢复了往常的淡漠无欲,轻笑道:“老道虽然不知道你们打得什么算盘,但女娲宫并非善与之辈,通天桀骜不驯难当大任,你们将赌注全都压在他身上,却不见得明智。”
他抬手甩一把拂尘,淡淡地抬眼看了看杨骏,续道:“这封神之战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应该很清楚了吧,老道当初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