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委屈的憋回去。
眼看都快下午四点,从未见到这个叫马蓉的女人。
一直到一个身穿黑色马褂,脚蹬北京老布鞋的人从我们身边走过。
他身材瘦小但却精悍,头发黑白相间,收拾的纹丝不乱,煞白的脸给人一种强烈的恐惧感。
似乎一阵风一样,脚步轻盈,不仅是父亲,我也注意到这个人身上的不同。
他并没有注意我们,径直走进安家大院。
“爸爸,这个人怎么感觉怪怪的?”
父亲点点头,“这样的匠人不多了。”
安家大院内收拾的有条有理,进来的人脸上都挂满哀伤。
俊生和俊丽不停的向前来的客人致谢,而陈国华在主持大局。
俊丽毕竟是大姐,撑着安家的半边天,礼数有分寸,行为有章法,至少在表面做的有条有理。
俊生就不同,如同个活死人一样,你说一句,他做一句。
不过,没人觉得俊生的怪异,都认为俊生是悲伤过度,上去安慰两句。
陈国华内心是凌乱的,他必须想出好的法子对付这个外姓女人。
鬼三进门,陈国华都未能发现。还是俊丽来提醒了舅舅。
“舅,鬼师父来了。”
这才反应过来,“在哪,快去迎接。”
说话间,鬼三已经走上前来。
“鬼师父来了,没能前去迎接……”鬼三摆了摆手,“我是来给安老爷子上柱香。”
“俊丽,快给鬼师父点香。”
鬼三在蜡烛上点着香,猛吹一口,将火苗熄灭,一股烟缕窜上头,插进香炉。
“老陈,去把门口那两个人请进来,让他们也上柱香吧。”
陈国华不知道鬼三的话是什么意思,“俊丽,你出去看看。”
我拉着父亲的衣袖,不敢蹲,不敢坐,腿都快站麻了,没有父亲的命令,我不敢擅自做主。
父亲如同个木头人一样,注视着安家出入的人群。
从大门口出来一个女人,好奇的眼神往我们这边看看,红肿的眼睛明显是因为悲伤。
披麻戴孝,布鞋并没有穿整齐,按照习俗,人死后,孝子孝女是不允许将鞋跟勾起来。上面都是用白布缝裹,一眼就能判断出,这应该是安家的女儿。
父亲也发现了那个女人。
二话没说,拉着我扭头离去。
“二位等等。”
那女人迎了上来,父亲被迫停住脚步,脖子稍稍向后侧了侧。
女人很礼貌,走到父亲跟前来,“这位先生,我们本家有请。”
父亲面无表情,“白事我们恐怕不便。”说着,拉起我又准备向前走去。
“哎。”女人想拦,但又不好意思拦。后头又有人吼了一腔。
“来都来了,进来喝杯茶。”
喊话的正是刚才进去那个人。
父亲低着头,拉着我走进安家大院。
陈国华算是本家掌事人,对着我和父亲两副新面孔作了揖。
“与两位有缘,可否未本主添个福(上香的本意就是添福,上的香越多,就证明死者生前广积人缘,福气越高。)”
父亲什么也没说,径直走向大堂,拿起香火分给我三只,给眼前这个老人上了香。
从遗像上看,这个老人面容和善,给人的第一印象是个良主。
就当父亲插香那刻,对着遗像凝视了一阵,陈国华和鬼三都发现这个特殊的举动。
两人相互对面交换眼神后,又把目光放在我们身上。
陈国华转身向外甥说道,“行礼。”
说毕,两个孝子孝女噗通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