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此刻,她宁愿没有来这一趟。
“你那个时候就知道他要做什么?!”她喊叫,整个人软下来。
他伸手抱住她,在她耳边说话,但说的是什么,她根本听不到,眼前的一幕一幕都是过去的场景,许久,才听到他反反复复的在说:“我宁愿那个时候就知道,如果我知道,决不会让后面的事情发生,我宁愿那个时候就知道……”
她挣开他的手臂,靠着墙跪坐到地上,强迫自己静下来,听下去。
“那个时候,我开始查林凛的事情,同时也试着理清楚陈康峪的生意,” 他也跪到她面前,紧抓着她的双臂,“但越查下去,就越发觉两件事情殊途同归,发觉赖志成想要的其实就是整个走私网络的全部信息。我有过猜测,他其实很早就知道陈康峪在干什么,甚至根本就是参与在里面,但陈康峪留了后手,没把上海这里所有的经办人都告诉他,所以他寄希望于我……”
的确,陈康峪已经在上海多年,陈效也一直在这里经商,两人看起来又是如此的相似。无心或者有意,陈康峪留下可观的遗产给他,会不会还有什么别的秘辛?这是最合乎常理的猜测,任凭是谁都会这样想,赖志成也不例外。
“我知道他这个人不像表面上这么简单,但还没想到林凛那件事也是他在幕后导演。”陈效继续,“后来,我检举麻黄碱案,再牵扯出走私的案子,我不确定他是不是看出破绽,或者只是暂时没有,因为他收买王俊不可能一天两天的事情。王俊跟我在很多问题上有分歧,他应该很早就知道了,王俊这个人第一是要命第二就是要钱,至于其他,都是不重要的。就这样,一直到我们去广州,他决定对我动手……”
“所以才会有那次绑架……”她抬头看他,那一次,她自己也是九死一生。
“是,”他点头,但表情却没有丝毫的庆幸,“在这件事情上,赖志成一定后悔动手太晚,做的又不够干脆,但是他并不是没有机会做第二次或者第三次。”
他停在那里,她知道他就要说到关键,整个人反而冷静下来,问: “可他没做,为什么?”
“我开始帮他做事,”陈效没有拐弯抹角,只避开她的眼睛,“我要保护的人太多,我没有别的办法。”
“原来,他这么看重你。”她试图冷笑,结果发现很难做到。
“只能说赖sir还有用的到我的地方,”他纠正,“自从陈康峪死掉,再到走私案发,赖志成一直想要重建那个网络,到那个时候为止,已经成功了一部分——从南美运毒品经由美国再到香港。”
“他已经是德高望重,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又问。
“做的再好,华善堂也不可能是他的,”陈效解释,“陈康峪是这样,赖志成也是这样,赖sir一直都有他自己的生意,华善堂的董事身份不过就是个掩护。”
听到这里,她终于有点懂得赖志成对他的怀柔和容忍,这是要把他变成第二个陈康峪,黑或者白,两条道上的利益便可兼得。
陈效说出一个年份:“那一年,我雇了人去洪都拉斯,在那里找到找到了罗晓光和蒋瑶。”
“就是这个时候,你知道了。”林薇喃喃,不是问句。
“是。”他却还是点头。
不久之后,罗晓光死于一场枪战,她记得何齐曾对她说过的。那应该已经是几年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陈效正步步高升,从上海转调到香港去上任,原以为只是因为出色的业绩,现在看起来恐怕并不仅于此。她还清楚的记得那时两人之间的关系,记得自己的绝望和抑郁,陈效始终不曾放开她,但当她敞开一点心扉,他却又不愿走得更近。她曾有过那么多的猜测,以为他对她并没有那么深的感情,以为他要娶别的女人,甚至想到过他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