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足不出院,在荷风苑呆了四天:
第一天,本就起得晚,嬉闹一阵,看一阵荷叶,赏一阵繁花,说说闹闹很容易便过了一日;
第二天,两人一起看书练字。看书时玉容试探着问起《西厢记》,胤禛只盯了她一眼,道:“嗯,你想看吗?那书你倒也可以看,只悄悄的就好。”玉容其实对诗词歌赋戏曲一类本不感兴趣,也不过本着“是否禁书”的好奇心那么一问。受了他应允的鼓舞,偷瞄他一眼,兴致勃勃得寸进尺小声道:“那《金瓶梅》……”话没说完立刻被某人横眉立眼呵斥教训了一番,再也不敢吱声。
尔后,研上宝翰凝香名墨、提起万年青管狼毫笔、展开梅花玉版笺练字时,胤禛又趁机取笑了玉容的字看起来方方正正、中规中矩却不成体法,哪一家的真传也没得到,白练了那么久,又叹息简直糟蹋了上好御制的文房四宝。玉容素来也是个心高气傲的,听了这话有些窘,脖子一梗,道:“成不成体法有什么重要?既不是认祖归宗也不是选美大赛!字么,不过是一种沟通交流的符号,能叫人认得出就行了,非得什么颜体、柳体才行么?白猫黑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最后一句似乎引用的有点不搭调,玉容便很识趣的闭了嘴。胤禛听了她一番诡辩明显被噎了一下,苦笑了笑,一边从她身后揽着她,握着她的手认真指教,一边笑道:“白猫黑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说得有点道理,不过你身为爷的女人,以后不许再说如此粗俗的比喻,尤其是在外人面前。女孩家的字么,还是写好看些的好!”
玉容顿感无力加无语,手抖了抖,在心底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心想这话粗俗么?这可是邓爷爷的经典语录!也是她奉行的用人准则之一!
第三天,忽见院子里两株桃树枝头尽挂着被雪冻坏的黑黢黢的花骨朵,可怜还未来得及绽放,就这么花死胎中,一点一点手指大小的黑点密密麻麻缀满枝头,在碧芽初现、翠意渐浓的枝条上显得格外碍眼与不协调。玉容便叫人拿来修剪的工具,细细的休整,将那不协调因素极尽所能的除去,胤禛背着手在一旁含笑相陪,间或说些什么。最后,玉容索性将院中所有花木休整一番,胤禛的手中不知何时也多了一把花锄,在她指手划脚的指点下蹲在地上松土除草,云儿雪儿等趴着窗子向外看,不由莞尔。
第四天,两人不知该干嘛,大眼瞪小眼一阵之后,胤禛拿了本《左传》顺势端坐在书桌前,一手持卷,一手叩桌,不一刻便看得入了神。玉容歪在他对面的榻上,见某人满脸专注,望天无语,抱着一盘松仁瓜子靠着高枕,翘着腿嗑瓜子。随着瓜子壳前赴后继的从她殷红小巧的嘴中飞出,地上也一点一点的变得凌乱。
胤禛向来讲究规矩,严于律己,做事一丝不苟、有板有眼,偶一抬头见了她云鬓散乱、衣松带褪、懒散拖沓的模样,皱了皱眉,再看看飞满瓜子壳的地毯,他终于忍不住在喉底含糊哼了一声,道:“钮祜禄玉容,注意你的形象。”见她毫无反应,细看之下,才发觉不知何时她已歪着头沉沉睡去,光洁白皙的面容十分恬静自然,长长的睫毛覆在眼睑,几缕青丝随意搭过脸颊,手中犹自半握着那盘瓜子。
呆呆的看着她娇憨沉梦的可人模样,胤禛的目光变得柔和眷恋,唇边漾起一缕笑容。他不觉心痒,坐到榻前,轻轻将她的头揽靠怀中,伸手抚摸她光洁细腻的脸颊,心中泛起柔柔的情意。玉容手不觉一松,盘中瓜子哗啦啦尽数洒落出来,盘子也顺溜的滑落在榻,沉闷的响了一声。玉容一怔,慢启秋波,轻轻流转,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挣扎着斜靠坐起,微笑道:“爷什么时候在这,我怎么不知道?”
胤禛刮了刮她滑腻的鼻头,笑道:“没见谁像你这样的,吃着东西就睡过去了,还睡没睡相。”
玉容嘻嘻一笑,稍稍坐好,没精打采道:“人家觉得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