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送走了兰馨,玉容趴在朱红的窗沿上支着肘瞪着一片雪景发呆。天空铅云密布,低沉沉、昏暗暗压在头了,往后由她作保,带我出去玩呢,爷可会卖她这个面子?”玉容秀眉一扬,甜甜笑道。
四阿哥脸色顿时一沉:“不行!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她的意思?你一个就够爷受的了,哪还经得住加上一个她?那小丫头是皇阿玛心头肉,人小胆大,若是出点什么意外或者被有心人算计了嫁祸给爷,往后都别想过太平日子了!”
玉容心中一滞,吓出了一身冷汗,她忽然发觉自己来到清朝之后脑子似乎不够使了,心思远远不如从前慎密细腻,懂得瞻前顾后。她在心里好一阵叹息:人啊,不进则退,日子安逸了真不是什么好事!脑子都退化了!
“可是,小公主的脾气——她能听得进去吗?”玉容不觉得好玩了。自己命不值钱,只要脸皮厚不怕人笑话别的都无所谓,小公主就不一样了,说不定少了根头发康熙都得特意传她去审讯一番呢!
“你也知道着急了?你放心吧,皇阿玛不会让她经常出宫的,若她真来找你出门,记得给爷打招呼,爷多派些人暗中保护就是了。唉,谁叫你惹上她!”四阿哥饶是再有计谋,碰上了这个打不得、骂不得、罚不得、管不得又不怕他、不讲理的妹妹,也无可奈何了。
玉容怏怏答应,心想那还不如不出去呢,被人暗中盯着的感觉可不好受!
“算了,不说了!赶紧传膳吧,吃完了爷还要去书房办事。”四阿哥往椅子上靠了靠,想到户部的事,不自觉蹙起了眉头,微闭着眼出神。
玉容看着他满脸忧虑,神思凝重,闭着眼休息仿佛都在转动脑筋算计琢磨事情,刹那间心生感触,就像看到了从前那个鏖战商海的自己。她感同身受的叹了口气,引得四阿哥诧异的睁开眼望了望她,她嫣然掩饰一笑,命小山摆上膳食来。
用过膳,二人便一起去了书房。
四阿哥坐在那阔大无比的红木书桌前,时而沉思,时而翻阅,时而迅笔疾书,时而皱眉轻叹,时而摇头,时而苦笑,手里是厚厚的账本,左手边还堆着叠成小山样的一大摞。玉容坐在他右前方靠墙的软榻上,手里有一下没一下的在刺绣什么东西,心不在焉。
她不像微云那样喜欢裁裁剪剪、描花刺绣,一坐就能大半天,所以,她不像八福晋那样是京城里贵妇们的时尚标杆。她素来不挑,大多衣裳反而是胤禛拿主意命人裁剪下的。尤其是中国传统的刺绣,虽然精美绝伦,但太讲究、太繁琐、太细致,而她不是做这种活的料。若一定要做,西方的十字绣估计更对她的脾胃,那东西几何性比较强,无非就是横、竖、斜三种针法,容易上手。遗憾的是买不到现成配好色、画好方格的十字绣图样,她只能走中国刺绣的路子,讨教小山一番,拿着块绸缎瞎弄。
她之所以会干这种活,是因为当她发现四阿哥身上带着一个李侧福晋绣的并蒂莲鹅黄荷包时,明显的皱皱眉,心底飞快划过一丝说不出口的酸楚。明知道自己这种表现是当代典型的“妒妇”行径,依然不能释怀。
四阿哥眼底却溢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他向她说带着荷包没别的意思,里面装的是提神醒脑的干薄荷叶,自己平日里事务缠身,难免困倦,很需要这么个东西带在身边。玉容撇撇嘴,悻悻然说:“这是你的侧福晋送给她的爷的,你跟我说做什么?”四阿哥笑道:“我是想说,你要是给我绣一个,我以后天天带着,再也不用别的了。”见玉容犹疑的目光,他眉毛嘲笑的一挑:“别告诉爷你不会?”玉容最恼火他这种目光,当即脑子一热,冲口说道:“不就是绣个荷包吗,哪个女人没学过针线活?你等着!”话一出口,只好硬着头皮捻针拿线了。
此刻,她坐在榻上,看似做针线,心神早不知游离到哪去了。悄悄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