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雅致的眉心紧蹙,仿佛痛到了极致。
叶慕辰愣怔了一会儿,头上渐渐起了一层汗。
皱了皱眉,莫名的有些下不去手。
他粗手粗脚惯了,给自己取子弹没事,他不怕痛。
给兄弟们取子弹也没事,他们也不怕痛。
可是……她不一样。
叶慕辰像是想通了什么,蓦地转身,打开了房门。
站在门口暗戳戳准备偷听的迟墨,一个不察被撞了个正着。
第一时间做贼心虚的跳开,假装若无其事的吹着口哨。
“你进来。”
“干干什么……?”
迟墨警惕的看着叶慕辰,后退了两步,不就无聊才偷听一下的吗?
臭警察不会是要打他吧?
脚步一动,正要跑,却不想被叶慕辰一手钳住后颈,给拎了回去,扯进了房间里!
“你你你放手!干干干什么?”
迟墨痛得惨叫连连,拼命的去掰叶慕辰的手。
奈何他白面书生一个,又常年缺乏运动,哪里是叶慕辰的对手?
叶慕辰长臂一挥,不费吹灰之力的将迟墨甩到了床尾,却很有技巧的没让他不知轻重的碰到郦锦衣。
“你他妈到底想怎么样?”
这人到底是什么病啊?
迟墨简直要抓狂了!
“闭嘴!”叶慕辰淡淡的横了他一眼,冷声轻斥,将手术刀塞到了他的手中,“现在你来取子弹。”
迟墨一愣,明白过来他的意图。
顿时松了口气,抹了抹汗道:“你就不会好好说话吗?”
叶慕辰皱了皱眉,声音一凛:“别废话,快点!”
“是是是,叶警官——”
迟墨拖长了声音,走到一旁换上干净的手套。
他拿起手术刀,锻造得锋利精致的刀身,在他的脸上折射出一道冷冽的光芒,他整个人的气质顿时为之一变。
浑身的斯文弱势气息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肃然沉着,莫名让人信服。
他走到床前,习惯性的细细观察了一下郦锦衣的状况。
见叶慕辰还木桩子似得,直挺挺的立在一旁。
抬起头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语气不友善的质问道:“你不会是……要一直站在这里看我动手术吧?”
叶慕辰懒懒的抬眸,未发一语,眼中的含义却是明明白白:明知故问。
迟墨冷哼一声,他的原则是动手术的时候,不能有任何无关紧要的人在场,否则会令他分心!
“请你出去。”
所以不管是为了病人的安全还是他自己,谁都不能在他动手术的时候在他旁边!
“不可能。”
叶慕辰薄唇轻启,显然也不打算妥协。
两人僵持着,同样凌厉的眼神在空气中无声的交锋。
叶慕辰余光扫过郦锦衣被鲜血污了一半的身体,眸光顿了顿,最终退让了一步,长腿一抬,从容的走出了房间。
带上房门以后,叶慕辰却并没有离开,而是微微曲起修长的腿,靠在墙壁上静静等候。
房间内的迟墨也没有闲着,他沉着冷静的剪开郦锦衣肩膀处的上衣,露出她还在往外渗着血的弹孔。
他将弹孔周围外翻的皮肉清理消毒了一番,郦锦衣紧闭着眼痛苦的轻哼。
迟墨的动作顿了顿,不知不觉间放柔了一些。
处理完以后,他拿起手术刀,就准备取子弹。
叶慕辰刻意放低了脚步声,在门外来回的渡步。
他不时的抬起手看表,不过才过去二十分钟而已,他却觉得似乎已经过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