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白一直到了七天之后才到达琼英宫设在这骞州与燕州之间的分部,而这七日来,穆紫杉一直衣不解带地照顾着命悬一线的赫燕霞,照顾她喝下阎朗和翟兰心为她煎好的药,又每隔半个时辰都为她输入一次真气,只是赫燕霞虽然保住了性命,却一直陷在昏迷之中未曾醒转。
蔺白进入房间的时候,穆紫杉正在为赫燕霞输入真气。连续多日的忙碌与操劳让穆紫杉的脸色蜡黄,完全比不上几日之前让桑凤凤都春心大动的小美人,反倒是一张脸憔悴疲惫到连个粗使丫头都比不上。
看到屋内这幅情景,蔺白虽有些诧异却也不多言,提着自己的核桃木盒子在赫燕霞的身前坐下,一言不发地为她检查起来。穆紫杉到这时才发现这屋中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就像是凭空出现一般,突兀地坐在赫燕霞身前为她把脉。这人不过二十五六岁的年纪,却有着一张如若看破世事的沉静面容,身着一袭洁白的锦衣,简单平实衣饰却仍旧贵气十足,就像一个俊逸出尘的翩翩公子。
这人进入之后,桑凤凤没多久也随后跟着进来,见穆紫杉抬头看着面前的蔺白露出怀疑的神色,桑凤凤便大方地替她介绍起来,
“这个是蔺白,琼英宫的寒冰令主……”
穆紫杉听完只略微一点头,也不多说别的,继续专心致志地继续为赫燕霞输入真气,而另一方的蔺白却比她更专注,甚至就像连桑凤凤介绍他的话都未曾听到,既没有向穆紫杉介绍自己的想法也没有对她出现在宫主房中表现出任何好奇,不言语也无多余的动作,就像这房中除了自己与他正在把脉的病人之外,别人全都不存在。
蔺白沉默无声地为赫燕霞把脉,又撑开她眼皮与嘴唇仔细观察,在她四肢腹胸按压许久,最后陷入沉思,许久都没有说话。
“你倒是说句明白话啊!赫燕霞这伤你到底能不能医?”桑凤凤见他检查了许久都始终不语,忍不住焦急询问,蔺白听了只是沉默,脸上的神色却是越来越沉重,最后终究无奈地摇摇头。
“她这伤非同寻常,想要保命都不容易,更何况让她恢复到从前的状态……”蔺白的语气一如以往的淡漠,仿佛无论发生任何事,他都不会改变这不悲不喜的态度,桑凤凤听着他这似乎与己无关的语气却不由得激起满肚子怒火。
“你不是琼英宫医术最好的么?你现在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穆紫杉听到蔺白的话也不由得震惊,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清俊男子,看到他的表情,她的眼色也跟着沉重压抑起来。
“我可以为她保命,只是她经脉所受之损伤却是无能为力……”虽然受到桑凤凤的质问,蔺白的语气依旧波澜不惊,完全不受她情绪的影响,淡淡说出他所认知的结果。
“你也认识她十多年了,难道还不知道她性子,若是让她像个废人般活下去,那还不如根本就不要救她……”
“你再生气也没有用,我说的都是实话。”蔺白看着盛怒的桑凤凤,也不顾她几乎要揍上来的表情,顿了顿继续说下去。“要她像个废人般活下来,还是给她个痛快,就让她这么死掉……能选择的就只有这两条路……想要医好她,凭我的能力根本做不到……”
“你……”桑凤凤听到他如此冷静自然的话语,忍不住恨得咬牙切齿,一只拳头握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握紧。
“所以到底是要她活还是要她死,这决定就算我们不想做也必须做……”
“你说得这么轻松,你以为你是在杀鸡吗?是今天杀还是明天杀?是清蒸还是油炸?你是想哪一日轮到你要死了我们就来用抽签决定你是活还是死?若是真有了那么一天,你可别后悔落在我手上!”桑凤凤越说越气,说到最后忍不住咬牙切齿,像是想把站在身前的蔺白生吞活剥一般。
“若是我真的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