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折的手臂已经脱离绷带,缠着头上的纱布也渗出血来。医生闻讯赶到,在剧烈的抗争中,按住他的手臂,缓缓推了一针镇定剂。
结果,一针镇定毫无起效,权至龙的意志力顽强得让人手忙脚乱。直到再一针,他才渐渐消停。十几分钟后,归为平静。
接下来的三天,大家用各种各样的方式想让权至龙接受“丧妻”的事实。
这是一个揪心的过程reads;。每一天都靠镇定剂c强力催眠针才能平复他的情绪。可是第二天醒来,他仍然固执又倔强地寻找池秀媛。
在这当中,他喊破喉咙,扯坏几副输液管,砸烂了所有的医疗器械,却没有掉过一滴泪———他拒绝接受这个噩耗!他不相信!不能接受随他一起度蜜月的妻子就这样离他而去,连最后一面也没见,连一句像样的告别也没有,就被这些人残忍地火化了!只给他留下一个,一个小小的坛子?!
他该如何接受?
他该怎么接受好端端的一个人转眼成了这么一个小小的坛子?!让他怎么相信,这里面装着的,是他深爱的,不舍的,亏欠的妻子啊!
不,他绝对不接受!
因为一旦接受,一旦一旦就代表,秀媛永远地离开了他!
直到几天后的一个夜晚,权母起夜时发现,打了安眠针的儿子居然在床上偷偷的哭。他佝偻着身体,捧着怀里的坛子,身影显得又瘦又小,孤单的,无助的,轻轻地颤动着。
权母轻轻靠近他,“至龙啊,想哭,就放声哭出来,没关系,不丢人,妈妈知道你难过,别自个儿苦撑着,妈妈心疼你”
权至龙用力摇摇头,紧紧地抱着怀里的坛子。他想坚持一下,想把憋闷在胸口的那些痛楚释放出来,可是无济于事,有种痛,只有他自己能体会,谁也替代不了。懊悔与愧疚不断加剧,想捅自己两刀,往胸口上捅才行!
望着苦苦扎挣的儿子,权母心疼地抱住他,“哭吧,哭了就舒服了”
权至龙狠吸一口气,绷不住呛得哭出声,“妈,呜呜呜,我想秀媛,想她,想她想得要疯了”
“妈妈知道。”知子莫若母,权母太清楚自己的儿子有多坚强,他不会轻易表露悲伤,更没有像现在这样脆弱过。而这样的脆弱,一旦表露出来,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权至龙紧紧揪住胸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呜呜呜,她,她怎么舍得我?怎么可以,怎么能留下我”
“秀媛一定不舍得你的,是天意弄人,天意,让你们的缘分到此为止”
“不,不是,是她,她在惩罚我。”权至龙搂着怀里的坛子,哭得哑了嗓子,“她在惩罚我的背叛,呜呜呜,她连个弥补的机会都不肯给我,是我,我的错,我对不起她。我,我很想告诉她,我爱她,一直都是她,心里只有她可是,她不会相信我了,到死,她也没有原谅我,到死,我都没有给过她真正的幸福”
“秀媛不会怪你的。”权母抚着他的头,“如果她怪你,就不会舍命救你。虽然你是我的儿子,但我不会袒护你至龙啊,你的确愧对了秀媛,现在秀媛为了你,没了,你愧疚也好,伤心也罢,终究是没法弥补了。不过为了秀媛的这份心,你必须要振作起来,好好地活下去,不能再辜负她了,懂吗?”
权母忍住心酸,劝道:“难过是肯定的,你还年轻,还有自己应该担当的责任与义务,妈妈不希望你一直萎靡下去。听话,慢慢的,学会放下,妈妈相信你可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嗯?”
权至龙没有应声,只是低声抽噎。
其实道理他都懂,母亲说的这些话他也明白,也曾自我安慰,慢慢会好起来
可是与日俱增的痛苦不断侵蚀着他,蔓延,扩散,无时不刻地折磨着他,他被那种欲罢不能的愧疚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