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象,连带着更多的是对妹妹背叛自己的失望。
年龄很小的他与其说是分不清妹妹离开的原因,倒不如说是故意不想分清。哲恬是柳夏童年中除了接连不断的压迫式教育之外唯一的一抹亮色。对于妹妹的感情,更多的是压深在记忆的最深处,那微不起眼的一小部分若是得到了解放的机会,将会无限的膨胀。他不想让这份感情成为自己的桎梏,所以,他刻意将妹妹和母亲塑造成了自己这辈子无法永远轻易言对的对象。
柳夏不清楚妹妹怎么看待自己,但是他只知道他绝对不可能轻易的帮助某个人,更不要提这个他所仇视的母女。
但是这一切,随着刚刚的一通电话而烟消云散。
没有嘘寒问暖,也没有家里家常,更没有感慨万千;没有讥言讽语,也没有仇视怒言,更没有破口大骂。除了一开始两人相互表明身份之外,这通电话平淡的就仿佛一次日常通话一般。
哪怕是妹妹的冲动,也是一个日常中的常见事件罢了。
家的感觉究竟是什么,柳夏早就忘了。随着父亲的去世,他的家庭就是一间时常会有人来打扫的屋子。而也自那一天起,十四岁的柳夏就开始了两极分化的时光。
十五岁的柳夏进入了军队,一边学习着三个代表重要思想概论,一边在酒朋肉友的带领下接触到了埋藏在都市繁华下的阴暗;
十六岁的柳夏在军队每天挥汗如雨的训练,一边学习着社交学和心理学,一边打开了他不可踏足的疯狂世界的大门;
十七岁的柳夏学会了军人的作风,一边翻阅着深入学习实践科学发展,一边触犯了他此生唯一一次触发的法律;
十八岁的柳夏踩着整齐的步伐,口中高呼着四项基本原则的口号,以基层公务员的身份踏入了政场。
十九岁,在柳家某个重要场合,柳夏失礼的举动触怒了上层,在第二天被一位首长点名批评‘不严肃’。就此,柳夏区区只有一年的短暂政治生命在这里戛然而止。
尽管最后在柳家的能量下,他没有得到更大的惩罚。但原本父亲的去世就让他的地位愈发尴尬,在这次失败之后,他更是失去了一切——柳家终止了对他的一切政治资源。
揣着证件和一张家族里每个人都会有的小额生活费用银行卡,柳夏只身一人来到日本。他发了疯一样的想要改变自己,他害怕想起那个曾经的柳夏是多么的混账。不论是姚家c还是母亲c亦或者是曾经那些带领自己走向深渊的狐朋狗友,他把对所有人的恨都转移到了曾经的那个柳夏身上。
四年里,他尝试着改变自己。当他以为自己做得够好时,十花的出现让他明白了自己的不足。他以为自己已经可以随心所欲的控制自己时,银行的事情让他深刻的意识到了他心态的愚蠢。
也是在那时候起,柳夏才真正的开始了一次蜕变。
这份蜕变是为了什么?柳夏不清楚,他觉得自己是为了向柳家证明自己。可是失去了家族的耐心,他哪怕可以证明他不在是曾经的自己,除非遇到奇迹,否则他也不可能在于政场有什么起色。
所谓七宗罪的人性丑陋,柳夏可以说是经历了个遍,若论心底的黑暗,没有人比他更加清楚。那么,他究竟是为了谁而蜕变?
这个问题一直是他避而不答的问题。若一定要说出一个答案,他可以说出很多很多,但是却没有一个答案能够真的让他真正的有所触动。
但是,当柳夏在电话中听到了那个酥软的声音时,他忽然想起了。
那是曾经,隐藏在心底的光芒。当那份光芒得到了释放,并且开始膨胀的时候。任何黑暗都将无可阻挡。
那就是家。
辛苦工作,无时无刻都在担心女儿的母亲和不被理解同时承担巨大压力的妹妹。这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