呓般喃喃道:“皇宫的墙更不能翻”
夏妍进宫的那天,祝博彦和少叔旻站在楼阁目送她离开。
少叔旻遥遥望着皇宫奢华的金柱朱墙翠瓦,长叹一口气:“我原本以为她会嫁给你。”
平时爱说笑的祝博彦,今日却异常沉默,一句话都不说。
直到看见华轿走远了,他转身下楼,才淡淡地说了一句:“我何尝不是这样认为的呢?”
昔日欢愉少年的背影,如今却蒙了一层落寞的轻绡。
少叔旻望着满城的青青柳色,反倒有些怅然若失。
他们这三个鲜衣怒马,在叠翠清流间纵情高歌,无拘无束的少年,终究是回不去了吗?
只叹知己难逢,人间多别离。
而少叔旻没想到的是,夏妍入宫不过一年的时间,就从昭仪升到了贤妃。第二年立秋从宫里传来了她身怀龙种的喜讯。
少叔旻不禁替她松了一口气,夏妍怀的是皇帝的第一个孩子,若能母凭子贵得到皇帝厚爱的话,夏妍在宫中的日子一定会好过不少。
可祝博彦却不这么认为,他说后宫乃是非无常之地,若是有人为了争宠,蓄意谋害她和肚中的孩子,只怕凶多吉少。
当时祝博彦刚从御史台转到兵部,还没有什么实权,只能拜托担任殿中侍御史的少叔旻,多搜集一些后宫的情报,对意图不轨的妃嫔背后的家族,进行打击弹劾。
他们都知道这样做,并不是秉公执法,而且捕风捉影的奏疏皇不一定信得过,但如今他们力量微薄,也只能用这种方法,来暗中保护他们的友人了。
几番波折,终于夏妍成功分娩了,夏家专门派人进宫照顾她。他们俩紧绷的弦终于可以松懈了。
正如少叔旻之前所料,诞下太子的夏妍在后宫中的地位自然高了许多,可她却当了他们都不想她成为的一国之后。
封后典礼办得很隆重,鼓乐喧天,百官朝贺。
他和祝博彦肩并一排,看着她头戴鎏金凤冠,身穿火红的凤舞华服,小山眉,落梅妆,还有在她眼角浮着的那抹烟霞似的胎记,恍如昨日他们一起在山水间玩耍时的模样,娇颜巧笑,妩媚动人。
只是现在站在她身侧的不再是他们,而是权倾天下的九五之尊。
这么想着,少叔旻便有几分寂寞。
深秋寒重,脚下的地面结了层薄霜,少叔旻低头看去可以照见自己破碎的面庞,他强装出的笑脸在霜面扭曲着,仿佛他在沮丧哭泣,那样子却又格外真实。
封后这件事过后,他和祝博彦还是交往甚密,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祝博彦对夏妍的事不提一字,也经常避讳着之类的话题,少叔旻心照不宣,还是像往常一样和他讨论政事,相互调侃。
就这样平平淡淡地过了七八年,祝博彦成功地从兵部尚书擢为尚书令,朝廷对他下达的任务也越来越重,几乎没有闲暇时间陪少叔旻喝酒聊天。
不过少叔旻在这百无聊赖的宫中,给自己找到了一些乐子。
听说,夏妍的孩子李墨方,在太学跟着薛太师学习功课,很是用功。
他动了心思。每天下了早朝,忙完御史台的事,就往太学里跑。
少叔旻总是偷偷摸摸地趴在窗缝,窥探李墨方读书写字。看着那孩子握不住笔,在纸涂涂画画,几番尝试,总是写不好一个字,还弄得满手是墨的样子,既滑稽又可爱,这让他不经意间想起了夏妍从前天真淘气的模样。
李墨方的眉眼还未长开,却已和他的母亲有三分的相似,只是他的脸白净圆润,没有任何胎记。
少叔旻生平最爱干的事之一,就是故意出难题,刁难小墨方,然后看他焦急又愤怒的表情,像极了他的母亲年轻的时候。
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