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的第三天,曲大婉依旧恍恍惚惚,一会儿悄悄流泪,一会儿嘿嘿傻笑,曲家姐妹看见直摇头,用小妹的话说,大姐这离婚“后遗症”也太严重了些。不过,总体来说,曲大婉心情舒畅,不知不觉中正以一种新的姿态迎接未来生活,这些都是姐妹乐见的。
自打把嫁妆拉回来,便有村民陆陆续续上门问询结果,大多数都心怀好意,关心事态进展,来了也不多坐,问几句,了解个差不多便发几声感慨,或是对曲大婉诚心安慰一番便离开。当然,也有那带着听戏的心思过来打探的,家里除了曲二顺还真没谁擅长对付这些。
都是一个村里的,低头不见抬头见,不能因为人家问的过于详细就赶出去,还好这些人都有个特点,那就是喜好卖弄嘴舌,曲二顺索性趁此机会把事情详细倒腾一遍,尤其是她们爱听的关于李家沟那家子的猥琐c狼狈,于是乎,不稍几天,整个柳家堡的人都详细了解曲大婉的离婚经过。
有拍手称好的,也有唏嘘的,还有为曲大婉未来担忧的好笑的是,竟有不知所谓的直接上门要给曲大婉说亲,被曲飒三言两语连讥讽带嘲笑的打发。悄悄的,那些流言里便多了曲家老五如何如何厉害,现在曲家都是老五在掌家。有人听见便笑,说曲家发生这么大的事,她们家那位佛爷刘桃花一个字儿不知,回来还不知怎样闹腾呢。
于是,又有不少人背地里专门等着看好戏。
在上门的人群里,自然少不了姜秀云的影子。这位二婶自认为曲大婉顺利离婚,他们家出了不少力气,便三番五次登门儿,回回都赶饭点上。曲家姐妹对二婶这种占小便宜的行径恶心的不行。
这天,姜秀云告诉曲大婉,去李家沟拉嫁妆那天,她小儿子曲麟的手套不见了一只,又说估计是丢李家沟或者回来路上,十分可惜。曲大婉当即要把给曲安国织好的一双手套送给曲麟,被曲飒拦住。随后,曲飒拿了两块钱往姜秀云手里一塞,“二婶拿着钱去买副好的,算我们赔你们的。”
“呀呀,看这话说的,赔什么赔,我就是说说”姜秀云笑的尴尬,尤其对上曲飒那张比冰蛋子还要寒的冰脸。
也不知为什么,别的侄女她都不怵,唯有这位姑奶奶自幼冷冰冰的,见谁都是一副冷眼冷面。这次曲大婉能顺利离婚,不知道的都以为是曲二顺的主意,只有她清楚,前前后后,全由这位姑奶奶做主张罗的。
二十天不到便解决这样棘手的人家,原本丢人的事儿又被她办的风风光光,而这位小姑奶奶几天前才刚满十五。
姜秀云从前便不敢小觑曲飒,这次被冷冰冰怼到面上有些讪讪,没坐一会儿便溜走。反正这几天从他大伯家捞了不少好处,也够本儿了。
曲大婉直摇头,叹气道:“小妹,这是何必呢。”
她是出嫁又大归的姑娘,若这样得罪二婶,将来可怎么处?
“哼。”曲飒冷哼一声面无表情进屋,须臾板着脸道:“这种人就是蹬鼻子上脸,没什么好说的,舔一次脸就打一次现行,直到她记住为止。她要敢在外面胡言乱语,我就敢让她名声扫地,看看到时候村里人戳谁的脊梁骨。”
曲大婉松口气,刚才小妹那样子,还以为在生她的气呢。
于是进屋劝道:“我知道你眼里容不下沙子,可是她毕竟是我们二婶,面子上得过得去。”
看在大姐苦口婆心的份儿上曲飒点点头,曲大婉又松口气,小妹不嫌弃自己话多就好。曲飒看了曲大婉一会儿,突然抱住她,“大姐,这里是你的家,你长大的地方,现在回到这里生活天经地义,以后就挺直腰杆过日子,谁要敢给你脸色看,我就敢给她的大脸盘子上上色。”
曲大婉一愣,心中直感叹小妹聪慧,连她所有的想法和顾虑猜的一清二楚。一激动,又落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