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的突然离去,的确让木杨慌了神。他拿出冰镜,镜子里光华大盛,浮在空中,折射出一道伟岸的身影。
“下官拜见王。”
“找本王何事?”
“王,是有关于红衣姑娘”
“哦?她又闹出了什么事?”他的声音虽冷,此刻却透出了许多包容与温柔的意味。
木杨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王,昨日本来可以擒到杀人盗贺礼的恶贼,然姑娘放过了他们,且今日留了封信就消失了。”
“与本王细说昨日的贼人。”
“是。”木杨一五一十的细细道来,就连红衣突然变脸也没放过,他道:“姑娘就是那时忽然变了性子,放过了他们。”
“那是出生东燹的孪生兄弟,她会动了恻隐之心,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下官不明白。”
“东燹是禁止有双胞胎存在的,一旦出生,他们的父母便会亲手溺杀,可懂?”
木杨抬头惊道:“虎毒尚且不食子,这东燹习俗实在是不可理喻!”
裔白雪像是想到了什么,冷哼一声,“四国各有弊习,不论是消弭王,亦或是吾都难以废除,终有一天”
他话没说完,却叫人体会到了一向孤傲清冷的人身上泛出的怒气。
红衣出生东燹,同情那对孪生子也是情有可原,木杨明白了她那时的情绪变化,他低头道:“姑娘留信出走,可要下官去寻她?”
“无需多此一举,她要走,本王亦拦不住,木大人,对于红衣,你之关心太过了。”最后一句,透着警告。
木杨心脏一紧,兀自镇定,他拱手道:“下官心想姑娘是王关心的人,不敢轻易让她离去。”
“你记得分寸就好,红衣是火,你是个好官,本王不想你做那只飞蛾。”
话毕,他转身,长袍轻扬,冰镜转为黯淡无光,人影消失。
木杨站起来,抬手接住掉落的冰镜,这上面已然碎了一角,他看着这道裂痕,久久不语。
王已经生气了,他是否有一天会像这面镜子一般呢?
而在帝都的另一角,假寐的红衣睁开眼,一只黄色的小鸟扑扇着翅膀飞来,脖子上还挂着一个荷包,她伸出手指在空中划过两道轨迹,鸟儿变回符纸,落入她的手心。
她打开荷包,里面赫然是好几十张银票,她笑笑收好,哎呀呀,阿雪这次可真大方,她不抓住那个抢了人鱼珠的人都不好意思了。
“嗯?小子,你在那边都看了多久了,还不出来?”
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从柱子后走出来,来到花树下,警惕的看着坐在石凳上的红衣。
“你会妖法。”他一张嘴就来了一句。
“我还说你是妖怪呢,你是云老爷的什么人?私生子?”
“你别乱猜,我才不是!”
“那也不对呀,云小姐可生不出这么大的儿子。”
“喂,都说了要你别乱猜了,我爹病死没钱下葬,是云小姐买下了我,她可是我的恩人。”他一双眼瞪着她。
“原来是这样啊,云小姐可真是个大善人。”她站起来靠近他,“你身上药味怎么这么重?”
“我人小很多事不能做,就和厨房的人一起帮夫人熬药。”他似乎像受了伤一般,“真的很难闻吗?”
她最见不得的就是小孩子哭了,“不难闻不难闻,只是有些冲鼻子而已。”
“哼,你会妖法,但不像是坏人。”
她懒得和小孩子争辩,“你叫什么名字?”
“阿古。”
红衣忽然就想起了小晴天,也与面前的孩子差不多大,等这件事完了,她一定得回桃花镇,她想乖乖徒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