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飘来他的回答:“不管她是男是女,我都要把她揍一顿!”
鬼面郎看了仙姑一眼,摇摇头,追了出去。两个人一声骂,一声劝地远了,远远还有狗吠声。
天色已晚。
屋子里剩下程玉京。
她的饭已吃好,碗筷也收拾了,端起茶水漱了漱口。她吐茶水的样子也很优雅,很少有人能练成她这个样子。
然后她在蒲团上正坐,高声道:“青青,出来吧。我知道你就躲在窗子底下。”
窗子底下并没有什么动静。
程玉京并没继续喊,只是又倒了一杯茶,慢慢地喝完。
难道她刚才那一喊也只是虚张声势?
放下杯子的那一刻,她的人突然似风影一般,闪出了门外。
当她再次静下来的时候,人已站在沈青青的面前。
沈青青就坐在窗子底下,抱着头。
她并没有走远。因为她除了这里,也再也没什么地方可去。
但是她也不想呆在屋子里,面对她仅有的三个家人。
这一点,她的程姑姑也很明白。
程姑姑沉声道:“跟我走。”
她的语气,并没有给沈青青任何违抗的余地。
门外就是山,山中已有暮色。
沈青青跟着程玉京走了一段路,忽然发现这是条登山的路。
这座山,和之前看到的小丘都不同,一山三峰,不但高大,顶上还云雾缭绕。山路也极陡峭,显然不适合在晚上走。
沈青青不禁问程玉京:“这是什么山?”
程玉京头也不回,道:“华山。”
华山,天下至险的华山,传说中英雄论剑的华山!
沈青青心中一惊,还欲再问,程玉京却道:“不要问,只要走。”
此时天色已晚,若是走的迟,未等登顶,天先黑了,上又上不了,下又下不得,悬在半空中,那滋味绝不是好受的。
山中没有游人。
程玉京施展轻功,蓝色的道袍在山林中时隐时现。
沈青青不敢落后。如此,在夜色将至时候,她们见到了山岗。
山岗几乎是与地面垂直的一面石墙,上面光秃秃的。既无树木,也无藤蔓,只在石墙上凿了几个浅浅的足窝。
程玉京道:“上去。”
“上?怎么上?”
“就这么上。”
程姑姑的双脚已踏上了两个石窝,双手攀住了更高处的。
沈青青道:“姑姑的样子有点狼狈。”
程玉京道:“除此以外,没有别的路了。”
山壁太陡峭,又没有可以借力的地方。即便轻功比燕子还好,无处着力,也只好爬上去。
沈青青试了试,发现对习武之人来说,这样子虽然难看了点,却并不算太困难。
程玉京道:“想当初还有‘华山论剑’这回事的时候,再著名的剑客,也是要这样爬上去的。”
沈青青听见“华山论剑”,心中起了一些波澜,却又是什么也没说。
她也没办法再说。
因为这条路竟似是越来越陡峭。路太险,想走的人虽然不多,却也只能走这么一条。有几个脚下用来踏的石窝早已磨得光如镜,滑如冰。
更糟的情况,是天空已越来越黑。
山中多云雾,这里又是东峰,傍晚的时候,昏暗得更加厉害。
爬到一半路程的时候,沈青青竟已无法看清石窝的位置。
上面是迷茫的前路,底下是万丈深渊。
山风如鬼哭,如坠崖人寻替代的呼喊。沈青青虽是有力气的,却也忍不住颤了一颤。
程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