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妍还想再问,沈约插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离开这里。”
南行点头:“我们没有带马车,我带着姑娘骑马如何?”
骑马?杜妍哪怕是知道时候不对,眼睛也亮了亮,说起来她还没碰过马匹,平时看见的都是拉车的瘦马。
沈约道:“我带她吧,此去一路多有崎岖,若非熟悉地势者很难驾稳马匹。”
南行想说些反驳的话,可是他也知道沈约说得没错。三更半夜月黑风高,单骑都难走了,更别说带人,而且他学会骑马不久,再不愿意承认,他也必须承认自己尚且骑术不精。
沈约带着杜妍走到一匹黑色骏马前,这马高大健美,一身精膘,鼻孔里喷着粗气,粗大的尾巴微微甩动,踢动的马蹄比杜妍的胳膊还粗好多。
她掂了掂脚:“它怎么比我还高?”
准确的说是马背的最高点比她还高。
这马长得也太夸张了。
沈约笑道:“这是异种马,比起大周本土马,腿脚更快,耐力更足,承重也更强,我扶你上去?”
“我自己来。”杜妍踩上马镫,又问:“我表妹她们”
“她们有其他人带。”
杜妍这才放心,不过马背就好像一座高山,她拉肚子拉得手脚虚乏,一连试了三次她才爬上去,揪着马鬃直喘气。
马儿被揪痛,不高兴地走了两步,吓得她紧紧抱住马脖子。
杜妍下意识觑了沈约一眼,他居然在笑,眼里光芒闪耀,漂亮是漂亮,可简直像在嘲笑她。
连这发育过剩的大黑马都喷出怪怪,讥笑似的叫声。
她脸色微红,咬着牙朝他伸出手。
沈约微愕:“不用你拉。”
“谁要拉你了?”杜妍无辜道,“我是说把它抱给我好吗?”
沈约低头看去,脚边站着一只身子圆滚滚的花猪。
“”沈约拎起阿花脖子上的链子,却反手扔给了身边一人,没等杜妍喊出声来就翻身上马,稳稳坐在她身后。
“你怎么把阿花扔了?”
“若不想你的猪被我的马甩下来就闭嘴。”沈约越过她的身子执起缰绳,轻轻一磕马肚子,大黑马慢慢走起来,然后很快就撒开了四蹄奔跑,后面黑云般的几骑快速跟上。
坐在这样高的马背上,速度又这么快,这绝对是一种刺激,两旁的树木枝桠快速飞掠,耳边是呼呼的风声,身后跟着奔雷般的马蹄声。杜妍看不清前面浑浊的夜色,因而更有种在飞翔的感觉。
她说不出话来,紧紧揪着马鬃,又怕再把马给揪痛了,只好抓住沈约的手臂,抓得紧紧的,几乎都嵌到肌肉里。
沈约垂眸看了眼,略微放缓了速度。
“弄丢了?”杜婉砸碎了一桌的薄胎瓷杯,烦躁地走动,“一个弱女子,你们也抓不住,真是没用!饭桶!”
下面的婆子不敢吭声,直到杜婉平静下来些了才道:“她手里有稀奇古怪的暗器,我们的人防不胜防,后来一路追踪下去,眼看要找到了,但有另外一拨人先我们一步把人带走了。”
“谁?”
婆子嘴唇嚅嗫了一下:“恐怕是千佛寺的人。”
杜涛一震:“千佛寺不过几盆莲花,他们不是自诩不干预俗世的吗?就因为几盆莲花就违背原则了?真是,真是”
她嗤笑道,心里却越发暗恨。
什么千年古莲?
什么有佛性?
什么被老主持青眼有加?
如此有佛性,怎么不就遁入空门常伴青灯去?成天在她眼前晃悠!以往来了小姐姑娘,去陪着说话的哪有小温氏母女的份,可这一次,这一次
她恨得咬破了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