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遇到了这么一个人,谢初也就没心思吃东西了,从宝鸭楼出来与司离道了别,就急匆匆地朝家里走回。
一入府门,她便径直寻到母亲,挥退仆人后,谢初坐在母亲对面,低声说道:“娘,儿今天出门可能是遇见顾家公子了。”
“什么?”正在刺绣的谢夫人手一颤,指尖一疼,却是被针刺出血来。
谢夫人顾不得冒血的指尖,抬头看向谢初急急地问道:“你说什么?你遇见了顾家公子?”
“应该是他。”谢初垂眸应了一声。
这谢夫人和顾夫人在闺中时便是十分要好的密友,后一个嫁与将军府,另一个嫁到潘南顾家。当年顾夫人带仅三岁的顾征做客将军府,恰逢谢夫人怀了二胎,两人便约定生男与顾征结为异姓兄弟,生女两家便结为亲家。而后谢初出生了,两家交换信物算是订了亲,可谁知谢初五岁时发生意外,掉入湖中被救出后就变得痴傻不识人,这之后谢初又发生几次事故,次次都是极为凶险。
谢夫人悲痛,带她去淮安寺中找了然圣僧,却被告知谢初命格贵不可言,然幼时极易夭折,须当做男子养到十八岁方能破解,与顾家婚事也须得解除才行。
无奈,两家解了婚约,两位夫人惜昔日情怀,又决定将与顾征同岁的谢家长女嫁过去,可谁知顾征十二岁那年瞒着双亲来到京城,态度坚决地要解除婚约,说是有负谢嬛,在将军府里跪了一天一夜。最终两家解除婚约,此后也再无往来。
这边谢夫人听了谢初的话起身在屋里走了几个来回,还是有些不信,“潘南离帝都有一千多里路,顾征怎会忽然出现,你会不会认错人了?”
谢初摇了摇头,“不会有错。”那男子一听她姓谢,面色已是不善,等司离称她谢二时,脸色更是阴沉,虽说多年不见,面上还是能看出幼时的影子。
“想来是被你顾叔派到帝都做事来了。”谢夫人喃喃道。
谢初抬头看依旧美丽的母亲,岁月仿佛都没有在她的身上留下痕迹,又想起记忆中妩媚艳丽的顾夫人,不由敛了笑容,深锁眉头:“娘可是想到了顾姨,当年那件事到底是让你们生了嫌隙,如今也疏远了”
“傻孩子,你顾叔和你父亲共保六王爷,同属一派,又能远到哪去,你顾姨这么多年不来,怕是因为当年顾征所为觉得没脸见我罢了。”谢夫人坐下来,爱怜地抚着女儿的发髻,又沉吟道:“是她太想不开了,结不成亲是有些遗憾,可我又岂是那种小气之人。”
谢初笑呵呵的应和:“娘最大度了,不跟他们一般见识,儿最喜欢娘了。”说着弯着腰窝在谢夫人的怀里,痴痴地笑得欢快。
谢夫人也跟着笑起来,小女儿终于神志清醒,又是这般乖巧粘人,说起话来糯软溺人,让她这做娘的止不住想要疼爱。
去了顾征的事,谢夫人这才注意到谢初易了容的脸,“哎呀”了一声摸上她的脸,又是心疼又是责备,“怎么晒得这般黑,这伤疤又怎么来的?”
见母亲这般心疼的样子,谢初连忙道出:“娘,无事的。是世子送了个丫鬟给我,那丫鬟擅长易容,这般模样,儿看起来才更像男子。”
“娘若不信,请看。”谢初从她怀里出来,取了手帕倒了些茶叶水浸湿,在脸上一抹,嫩白的皮肤露出来。
谢夫人见了放下心来,又听是世子送她的丫鬟,想起世子近日频繁来将军府,想来可能是对初儿有意。这六王爷深的皇上喜爱,又善谋略,有很大可能将来成为九五之尊,到时世子便是太子。那了然圣僧曾言初儿以后贵不可言,这贵莫不是皇后?
心里“咯噔”猛跳了一下,谢夫人看谢初的目光更是灼热,毫不掩饰,活脱脱似饿急了看见了一桌的美味佳肴,谢初被她看的恶寒,开口:“娘,你为何这般看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