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时没有做更出格的事情,不然此刻肯定更加尴尬了。
薄易舔了舔唇,沉默不语,直起身子来,抱着双臂,向后坐去,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后来,高二下学期结束的暑假,方岚的父亲登山时遭遇意外,失足坠落,死的时候,手里紧紧攥着一株月见草。月见草的花语是‘在危险边缘寻乐’,登山之于她父亲,不正是危险边缘的快乐吗?冥冥之中,似乎恰好为他的一生做了注脚。
父亲去世后,方岚的母亲很快再婚,这令一向最为崇敬父亲和相信父母感情的方岚无法接受。她怀疑母亲在父亲在世时就已经出轨,并开始疯狂地寻找证据,严重影响着母亲和继父的感情。她无比仇恨母亲,成日里歇斯底里,完全没有站在母亲的角度为她考虑过。
当母亲自杀后,方岚才知道母亲的不易。丈夫常年在外,女儿又叛逆得不成样子,甚至频频夜不归宿,以致于当她患上严重的抑郁症后,丈夫和女儿都没有丝毫察觉。
她之所以这么快的再婚,是因为她很快就遇上了一个能令她忘记忧愁的人,既没有在婚内出轨,也不是因为不再爱她已逝的丈夫和疯狂的女儿。但她的女儿却一直不原谅她,这令她本来好转的抑郁症愈加恶化,最后精神开始恍惚,在整理完阳台上的花草后,跳楼自杀。
父母双亡的方岚彻底疯狂。她开始把窦洋当成她全部的依赖,依赖到不把窦洋当人看,而是把他当成自己的所属物。当时离高考也没几天了,迷途知返c发奋学习的方岚把日子过得日夜颠倒。某个白天,她待在孤零零的家里,一觉醒来,非常孤独和害怕,也不管窦洋还在上课,逼着他赶过来陪自己。但是窦洋没有来。
他再也不会来了。因为在赶来的路上,他出了车祸,当场毙命。”
方岚不再抬头看电视,只是低着头,轻声地讲述着。
她并没有走出来,或许终其一生,都不可能从过去中完全走出。但是她已经学会了坦率面对。此时此刻,她甚至有些感激这场也许,真的可以称之为恩典。
薄易闭了闭眼,忽然抬眉问道:“父母c小男朋友,全都死了,你不觉得这有点太巧了吗?或许不是意外?”他声音中有些犹豫,似乎有点不太对劲。
方岚缓缓垂眸,声音沉重:“我一直在怀疑。但是父母亲和窦洋的死,都有目击者。他们口口声声说是意外和自杀。我也怀疑过他们都被收买了,但是没有任何证据。”
薄易看着这样的方岚,心上不由得有些异样。
他清了清嗓子,又沉声问道:“后来呢?当我遇见你的时候,我完全看不出来你是一个身世惨成这样的人。你看上去很正常,甚至比一般人还开朗些。”
方岚笑了笑:“因为最不正常的时候已经过去了。那时候差点被亲戚送进精神病院。后来我运气挺好,考了个还不错的大学。成为大学生后,继父每个月会固定给我打钱,但我一直没有用。我也尽量不去动父母亲的积蓄,自己做兼职c实习,以此来维持生活。”顿了顿,她轻声说道,“其实我也只是学会了麻痹自己而已。在我心里,我还是那个多疑c容易焦虑c神经质的小姑娘。我至今不肯相信他们的死是意外,我一定要活着离开,这样才有可能证明我的怀疑是真的。不过”
不过,和三年前的那个方岚相比,如今的她,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她深深明白,爱是相互的理解与包容,是彼此依靠,共同承担。
她吐了吐舌头,转头看向神情慵懒的薄易,突然说道:“不知道这位无业人士又犯过什么不为人知的罪恶呢?”
薄易勾唇,慵懒抬眼,定定地盯着她,饶有兴致地说道:“我也很好奇。因为我从不亏欠别人。”
桌子上的联络器忽地振动起来。又有信息更新了。
方岚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