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殿外传来一声通报:“禀皇后娘娘,李尚宫求见!”
苏秀吓得退后了好几步。
我笑了笑,示意她别怕,朝殿外身影道:“让她进来吧!”
话刚落,一个穿着考究长相威严c约摸四十来岁的女人带着四名年轻女吏不卑不亢地走至我面前,躬身致礼。“奴婢李珍特来向娘娘请罪。”
“李尚宫何罪之有?”我故意正了正身形,居高临下地笑道。
“皇后娘娘入主中宫,奴婢应及时前来凤雏宫问安,提点您六宫事务,因与大祭师准备祭祀,屡屡耽误,此为一罪。”
“听你这口气,还有二罪?”
“奴婢不知月心是您宣进内宫,擅自惩罚她,是为二罪。”她略低着头,动作显得极度谦卑,说辞更是无懈可击,倒令我找不到可以反驳她的地方,只好默默看着她。
她倒是冷静得很,就这么一直保持着原有动作,好像我还得非对她说出个一二三来才肯作罢。临了,我喝了口茶,磕了磕茶杯盖子,问道:“李尚宫既然知罪,按宫规应当怎么罚呢?”
似乎未料我会将问题踢回去给她,又或者早就听闻我与岳子珊在宫中的摩擦事件,她多少有点胆颤,只道:“按宫规,可削去奴婢尚宫之职。”
“哦——”我拉长声音,意犹未尽地道:“本宫听说你入宫前是岳家家奴?”
“奴婢入宫前确实是岳府家奴之后,但入宫时已脱离岳府。再者奴婢既然入宫,领的是皇家恩赐,不敢多有造次。”她对答如流。
果真是巧舌如簧!让我不佩服都难。“你说你与大祭师准备祭祀?”
“是皇上亲自交待的,奴婢不敢马虎。”
“你说的祭祀,莫不是送本宫去祭天吧?”
“奴婢惶恐!”李尚宫双手略略拎了一下裙摆,跪地有声。
“有什么好惶恐的,又不是你想置本宫于死地,本宫犯不着跟你过不去。”我抬了抬手,让她起身答话。
“说到底,奴婢怎么着都是奴婢,主子怎么着也是主子。皇后娘娘大度,体谅奴婢,奴婢先行谢过。”她说着朝我作揖致谢。
“听说你入宫不下二十年了,家中还有什么人吗?”我接了秋艾递来的温热湿毛巾擦了擦手,随口问。
“娘娘怎么忽然问起这个?”看得出来,她没有直接回答是出于谨慎。
“怎么?不愿意说?”
“不,娘娘。奴婢进宫前父母便已然双亡。”大约知道是瞒不过我的,她还是选择说了,只是不知这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
我挑了挑眉:“本宫听说,母后娘娘住在静宜斋,这是真的吗?”
“皇后娘娘”大概没想到我才进宫第三天,就了解了这么多,她显得异常惊讶,顿了一会儿才据实以答:“您知道的真多。”
“乡间有云,丑媳妇儿总要见公婆。本宫这当媳妇儿的,关心关心母后饮食起居,这不是很正常吗?”我起身离座,走向殿侧餐桌,道:“真是奇了,这明明快到午时了,膳房的午膳居然还没送到!”
“要不,奴婢前去催催?”李珍随我身后走动过来,提议道。
“不用催。本宫正好看看她们能晚到几时!”我转头看着李珍小心翼翼的表情,猜测道:“你说,这会儿皇上是不是在清心宫用膳?”
“奴婢不敢妄加揣测。”
“本宫看十有是这样,说不定本该送给本宫的膳食这会儿正在贵妃的桌子上!”我摸摸鼻子,招手叫了秋叶:“还有什么吃的没有?”
秋叶摇摇头,道:“只有一些点心,要不奴婢给您取过来?”
“点心有什么好吃的?甜得腻死了。”我摇头,目光跳到窗外,见池子里卷着黄边的莲叶随风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