腕上传来剧痛,我低头只见手臂被一条黑蛇死死缠住,她的两颗尖牙正咬着我的手腕狠命吸血。
我灵力被封,半分奈何不得,小美立在我眼前,冷冷的看着并没有要过来的意思。
夜深了,寒意侵入肌肤透心蚀骨的冷。我的意识渐渐模糊,闭上眼睛时我看到那抹白色的影子被风吹的凌乱飘摇,似乎要与这个世界脱离关系。
其实从小到大我对冷的感觉极为模糊,沙漠里太热,水都无法长久存在,族人的脸和沙子一样的颜色,他们的眼里没有灵动,长久以来对生活的失望渐渐变为怨恨,再是无奈,最后则是木然。有苏部落里,几乎所有的一切都被沙漠染上了呆滞粘稠的黄色。
我是部落里唯一一个皮肤白皙的女子,父亲说死亡和绝望蔓延到我这里就会戛然而止,我是部落里的活水,是拯救有苏的希望。很小的时候,沙漠里曾经下过一场雨。刚开始,接连几天的阴云密布让族里很是振奋,父亲决定要好好感谢上天的恩赐,所以有苏举办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一场祭祀。我换上白色的羽衣,立在高台上,隆隆的鼓点从远方渐次传来,蓝天与黄沙交接,天地间一片雄浑。那天晚上我第一次进入部落的圣地,沙狼古堡。
圆柱形的建筑里,有一个部落最初的模样,或者说,那是一个意识的雏形。
蜜色肌肤的女人双手挽成一个复杂的印加,她美丽的头颅后仰,鸦羽般的长发直至地面,象征毁灭的火焰从脚踝窜起,在她的背后熊熊燃烧,我看不到她的面容,不过那种美直逼灵魂。一瞬间,我以为她会从壁画里走出,带着我一起从火焰中涅槃重生。
雨就在这时下了起来,我光着脚从古堡跑出,站到最高的帐子顶上,心里压抑的想哭。雨水映着漫天的星光,款款落下,部落里的人们仰起脸期待着想象中的清凉。然而很久很久,仰着脸的人们睁开眼,没有任何词语可以形容他们心中的失望和悲愤。我怔怔的看着天,这些雨落到半空就被地面腾起的热气蒸发,原先的期待化作泡影。
干雨,干雨。
脸上一阵冰冷,我睁开眼。最先看到的是白色纱帐,嗅入鼻中的则是满满的海腥味儿。我看了很久很久,眼睛都没有眨一颗大大的泪滴落到腮边,梦中那片连绵不绝的沙海没有阻止我的脚步,出来了,我终究是出来了。
船体微晃,我翻身坐到床边打量着船舱里的一切。
不得不说,与它华丽的外形相比,这船舱简陋的可以。
一张罩着白纱帐的床,一张桌子,前方一个小门,左边五步开外有一扇窗子,窗子下面屋子太黑,我眯着眼看了许久,发现,那是个人。
半夜,我的房间里有一个人。
“看够了没?”清沉的嗓音里有一股慵懒的味道,他刚刚是在睡觉。
“你怎么在我房间里?”
“鬼谷只提供一个房间。”他换了另一只手撑额,“要不你出去?”
我一直以为小美说话只是回答问题,真没想到他还会开玩笑。手腕一阵酸麻,我抬起手来,发现伤口已经被包扎得很妥帖。
即使是这样,我还是很生气,“你刚刚为什么不救我?你眼睁睁看着我被蛇咬很开心是不是?!”
“恩。”
“你!”我气结,随手抓起一个东西向他砸去,那东西飞到半空忽然又转了个方向直直的从我面门而来。
我吓得捂住脸,好一会儿没动静,一睁眼发现那东西已经回到枕边。是一个药碗儿,碗中有一种墨绿色的膏状物还有一柄木勺。我又看了看手腕,难道小美帮我包扎了?这样从头冷到脚的人要这么好心吗?
“鬼谷送来的东西。”他说了这么一句,便起身走到舱外。(//)。
我心里过意不去,也跟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