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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花寨,在瓦岗东北方向,离着十来里地,村里约有百来户人,算是一个不小的村落了。
刘庄是寨里的知名铁匠师傅,手艺是祖上三代传下来的,再经过自己这近四十年来的磨练早已是远近闻名的存在了,便是那瓦岗最近也已经好几次派人来请他进城,可是却都被他给回绝了。
问他原因,不说,只是摇头。
见瓦岗的来得勤却总是被刘铁匠给气走,就是村里的相亲们都看不过去了,想人家瓦岗那样的帮衬着附近村子,划分田地,每村都赠送耕牛,你这刘铁匠好不知歹,再者说了,人家瓦岗可是说的明白,请你去便是做头目的,每月有月钱,便是你老了,瓦岗也养你下半生呢,你没儿没女的你干嘛不去。
“俺只打田地山林里要的铁器,不做杀人的刀枪。”
刘铁匠喝了一口闷酒,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来,望了眼坐在自己对面一直都闭着一双眼的道人,也不管道人理不理自己,因为自己已经这样的一个人喝酒一个人说话好长时间了,当下又自顾自的道:
“难不成俺不知那瓦岗军是俺们村的大恩人么?难不成俺刘庄便是一个不记恩情的无义之人么?道长,你说说看,俺只是不想让俺打出来的铁器沾上人命,就想过个安稳的日子,俺有错么?”
一壶酒刘铁匠都快喝完了,话不知道说了多少,一直以来自己都是一个人生活,有什么话便是想和人说也说不了,久而久之,便养成了一个闷葫芦的习惯,自瓦岗换主后,附近州县来了好一些外方人在周边落户安家,瓦岗军也派出了大量的人力在村里搭起了临时帐篷给这些人暂住,村里的人家也多半有给一些人借宿的,这个道长和一个姓蒲的汉子便是借住在自己家里的。
“唉。”刘铁匠已经喝完了一壶酒,也吐出了最后一个字,望了一眼仍无动于衷的道人,撑起身刚想要转身回屋睡下了,明天还起早呢,可不能熬得太晚,却忽听道人轻轻的吐出了一句话来:
“我便问你,你打出来的锄头,勾廉难不成便不可以杀人么?”
刘铁匠闻言身子一颤,霍然的望向道人,却见道人的双眼终于缓缓睁开来,是一双精光爆射的目光,刘铁匠陡然有一种像是这目光一下就射进了自己心里去的感觉,不自觉的便将头低了下来。
“随我来。”道人的话声很是平淡,说完起身下了榻便往屋外走去,刘铁匠就跟是被神命令的一样,不由自主的便跟随在后一起出了屋。
“见那条野狗么?”道人话声落时,脚步陡然加快,刘铁匠才刚把眼朝那条野狗望去,却见道人已经拔出随身佩剑来一剑便将那野狗给刺死在地,野狗徒自在这夜空发出一声哀叫,引得从临时帐篷中走出好一些人朝这边望来。
刘铁匠心一跳,倒吞了口口水,道人瞅了眼那些人,扬声道:
“来两个人,将这狗拿去剥了煮汤给大伙吃喝。”
话声刚落,立时便跑过来好几个人,倒提着狗腿便将往一棵树拖去,挂在树上,一个汉子拔出小刀来便开始了打理。
“剑,也可以杀狗。”道人远远的望着刘铁匠,吐出一句话后便不再管了,直将目光也朝旁望去,这时,早有人在帐篷外的大灶里燃起了火,装上水,待得烧开时狗也打理好了,提了来丢进锅里烫了一番,一个汉子轻吼了声:
“来哟,拔毛,快,要不冷了扒不尽到时吃带毛肉可别埋怨俺。”
随之一阵轻声哄笑爆出,又围了几人上去,片刻便将狗毛给拔了个精光,大锅早已换上了干净的水,便整个的丢进去炖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