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头发递给韩染的时候,雪鸢并没有多想。当然她也不会知道,这是韩染在死前,最微薄幻想,亦是以后她遭人闲话的一个论据。
不久,车夫的声音隔帘传来,“太子,已经到了。”
相府大门近在咫尺,可雪鸢却突然犹豫了。她被抓这几天,韩易都没有任何大的举动,看来他是真的不在乎自己了,如果是这样,那她还回去做什么?
她慢慢走着,一步三回头。
韩染还站在马车那里目送着她,身子分毫未动。心里虽然很挣扎,但一想到他的嘱托,雪鸢便再无迟疑地往大门走去。
韩染紧锁着她的背影,满目留恋。
“太子,我们该走了!”身后驾车的小厮催促了他一声。
他微微恍神,敛起一脸忧伤,终是折身上了马车。
坐在雪鸢方才的位置上,他小心翼翼地取出她那段头发,仔细地与他的紧紧绑在一起,低喃着:“这样下辈子你就会和我在一起了”他静静地抚着他们绑在一起的发,满目萧然。
开门的老头见雪鸢回来了,登时惊喜万分,“小姐你你回来啦!”
他激动地语无伦次,正欲嘲里头传报喜讯,却被雪鸢制止。
“大爷,别惊动他们了我另外还有事,马上要走。”
“啊?”老头不解,“小姐不先去见相爷吗?有事交代老奴去做就好了!”
“这事别人办不好。那,把这个交给相爷。”雪鸢把白包塞到老头手里,“你务必要亲手交给他,告诉他两天后交给皇上。你赶快去做,这件事很重要!”
“好嘞!”老头收好东西,又好奇地问她,“可是小姐你要去哪儿办事啊?过会儿我好差人去接您。”
“我不必了,走着很快。”
“可相爷如果问起来”
“没事,我回来会和他解释的。”
“哦,好好,老奴明白了。”虽然还是有些想不通,但他仍然照做了。
转身的那一刻,雪鸢的心忽然很痛。她真的要这么不告而别吗?好舍不得啊可是,这个时候,她真不知道要怎么面对韩易,她一直悔恨着,甚至在她被关的几天,想得最多的也是郁妃的事。韩易本就亏欠郁妃很多,现在此事一出,韩易一定还在怨她,怨她因嫉生恨害郁妃流产。
她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步履沉重。
老天偏偏也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竟又开始挥洒大雪。路人皆二五成群,三三两两地匆忙寻处躲避,最后竟只剩她一人在雪中忧郁漫步,孤寂凄凉。
风乍起,硕大的雪花接二连三地撞击到她脸上,快速融化着,带走她仅有的温暖,却留下了彻骨的寒。
耳边忽然传来几个细碎的脚步声,听着很轻,但又像是用很大的力气走出来的,透着一股熟悉的诡异。条件反射性地,雪鸢停住了脚步。
就在她的正前方,有个身披狐裘的男子挺立路中,他漆黑的墨发纠缠着狂风肆意张扬,在纷乱的雪幕中兀自醒目。
他侧眸,她掀睫,视线相撞的瞬间,彼此都怔住了!
站在雪鸢面前的是一个超级大帅哥,一个即使在梦里也未必会遇到的绝世美男,他的那种俊逸已经到了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地步,想来上帝在塑造这张脸孔时,一定呕心沥血,精益求精,把全天下最好的都汇聚到了他脸上。这便是——真真正正的神祗!雪鸢近乎呆滞地看着他,他真的很好看,或许比韩易都要好看!
男子朝雪鸢迈近,狭长的蝎目里翻涌出一股炽烈的晶亮,周身亦散发出令人无法逼视的霸气。
那眼神让雪鸢甚是心惊,又很熟悉,是一种很可怕的熟悉!她颤抖着往后连缩数步,“你”
男子颇感意外的停下,有一抹疑惑自眼中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