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为什么不加入工会呢?这对您一点坏处没有呀!”弗朗西斯语调轻快,企图游说带路的工头:“还是说,您不喜欢全是男人的组织?唉,我早该想到的,可女士们对此不感兴趣。大多数人只想学习插花和编织,少部分还在樊妮小姐的工会里。那是你们老板的女儿。”
“我知道,先生。”工头回答:“谢谢您的好意,可我们不能入会。文森特先生在工厂里演讲时说过,一切对提高劳动效率没有帮助的活动都是废物。而且,是的,工人联合会里没有女人,这对结婚生子也没有帮助。”
弗朗西斯耸了耸肩,无奈地说:“他的演讲技巧真特别有效。”
希恩觉得这里有些古怪。已经接近下班时间了,这些人依旧按部就班地工作,脸上没有表情。他本人也在工厂,工友们在重压之下仍旧有情绪c有冲劲儿。这里的人则是千篇一律的温顺——不是老好人的那种温柔随和,而是近似额叶切除成功后的精神病人,麻木着服从。希恩感到毛骨悚然。
他们向高层走去。这是文森特名下的钢铁厂中规模较小的,可依旧能体现出这个男人的刚硬风格。一切都井然有序,冰冷无情,整座工厂将这个机器喧嚣着运转的c贪婪的社会化为缩影并体现到了极致。
有些东西吸引了希恩的注意力。经过某座车间时,他看见了里面几道流水线上的金属零件。希恩认识那些东西;不仅认识,而且他知道,再补上几种型号,这些零件就能组装成一把大口径全自动连发枪了。
真相如同被卷起的地图般,因逐渐展开而露出了全貌。文森特在私造武器。他名下每座工厂都秘密生产一部分零件,最终在某个有组装线的工厂合并为真正的热武器。
当希恩想通这些,疑惑也随之而生:兵工厂是由贵族们联合控制的,其他人被严禁私造武器。既然如此,文森特为什么冒风险同意他们来?
他们走上高处的回廊,工头依旧语调平平地为他们讲解这里的制度如何严格c文森特是多么的伟大,仿佛这个严苛剥削他们的男人是至高无上的存在。希恩与弗朗西斯俱是哭笑不得。
工头在一扇门前停下了。里面的热气隔着铁门向外漫溢。“锅炉间怎么没人?”他嘀咕道:“我一定要告诉文森特先生。虽然很快就要下班了,但也不能疏忽。这人应该被解雇。”
希恩知道在工厂中锅炉这一环节有多重要,于是建议道:“安全起见,你先去把人找回来吧。”
“谢谢,先生,我是得去找人。”工人向道路两边望了望,指了指地上铺着的轨道:“您们能进锅炉间待一会儿吗?等一下会用轨道车运货,这是今天最后一批成品了。道路太窄c站不开人,而您们恐怕得在这儿等着我。”
“当然可以,我们总不能妨碍工厂正常运转。”弗朗西斯笑着说:“但你能提供两把扇子吗?这里面一定热死了。”
“您真幽默,先生。我们没有降温措施,文森特先生说过,安逸的环境会降低工作效率。”工头木然地说着,为他们开门后便走开了。
“真热。”弗朗西斯将衬衫上的首颗纽扣解开。希恩状况比他好些,毕竟他在工厂已经习惯了。“看见了吗?这里在生产枪械零件。”
“我看见了,我们得弄到样品,最好是全套的。我当家庭教师期间就知道文森特收集了枪械和空中战舰的一些资料。我偷走了它们c想告发他,可我留下了马脚。樊妮救了我,出于感激,我最终放弃了计划。”弗朗西斯别开头。“别那么看我。我知道自己有多蠢。”
“不,你很聪明。你肯定把文件的原稿留下了。”
“当然,我留下了!我伪造了一份放回去,连描图都做得很精细。可文森特在文件上用笔做过标记,我没注意。如果不是樊妮帮我补上c并劝服文森特是他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