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武才人一故人重逢

    “那是因为，我们在长安一直过着被欺压的生活。有一回，大婶二婶用泻药害我全家上吐下泻，痛苦不堪。于是，我就下定决心，深入理解各种毒草的形状和特性，免得再让家人被谋害。”

    说到后面，我不禁哽咽。武家寄人篱下，步步为营的日子，如今回想，仍是无限凄凉。

    长期居住在武家那样势利，又整天想着害人整人的环境里，我比常人更懂得防范，也更懂得谋划。

    “原来妳们当时在长安，过着那么辛苦的生活。真难为了妳们寡母孤儿了。”燕德妃听了，不禁难过得眼眶湿润。

    “放心，表姐。我一定会振兴杨武两家，让我们两家都能过上好日子。”我亲昵拉着她的手。

    透过掌心的温度，我们油生唇齿相依的信任感。

    这时候门外有人通报：“晋王李治前来请安。”

    “让他进来吧。”燕德妃朗声道。

    “外面求见的，是当今晋王，既是长孙王后所生的九王爷。皇上对几个嫡出的王爷，都青睐有加。晋王将来或许也有登上皇位的机会。总之，他最起码会是有个权有势的亲王。”

    燕德妃简要地给我介绍这个叫做李治的九王子。

    “我一直以来跟晋王有往来，也费尽心思去巴结他，以确保日后在宫中有好日子过。蔷薇，妳也来见见他吧。”燕德妃继续说。

    没有子嗣的燕德妃，就是这样努力结交几个亲王，以图安乐晚年。

    “好的。”我深知表姐眼光独到，深谋远虑。她能结交的王爷，必定是个响当当的人物，而且很可能是未来的皇上。

    当晋王掠过琉璃珠帘，走进殿内的时候，我不禁一怔。

    羊脂玉的国字脸，鲤鱼一般的眼睛，刀削的嘴巴。

    原来，表姐嘴里所说的晋王李治，竟然是木子国。

    我真笨。木子拼成一个李字。他本名治，再加一个国，就是治国二字，很符合亲王的身份。

    而木子国这个化名，也暗示了晋王对王位的渴望。

    此刻的他，穿起王爷三品紫色大团花绫罗开叉袍，头戴七块玉饰的乌纱帽，看起来风姿飒飒，贵气逼人。

    李治也没有想到会见到我，所以恭恭敬敬地跟表姐请安：“儿臣见过德妃娘娘。”

    “起来吧，今天本宫要介绍表妹武蔷薇给晋王认识。”表姐燕德妃很热络地介绍：“你们年龄相若，应该会处得很好。”

    当李治听到武蔷薇三字，那眼中的鲤鱼，忽如被雷电击中一般，惊慌地跳跃了一下。

    他缓缓转过头，望我一眼。不知怎么，我觉得那惊鸿一瞥，好像一个世纪那么久。

    “参见九王爷。”我当做不认识他，按足规矩向他请安。

    “平身。”他不看我，只冷冷回应。

    那日，我听着燕德妃和晋王说了很多家常话，以及宫中发生的大小事。二人言谈甚欢，只是还没到推心置腹的地步。

    而我，努力扮演称职的布景板，带着恰当怡人的微笑，适时为二人添茶递水。我不多言，不插嘴，也不卖弄。

    我与李治都是很好的戏子。我们掩饰得很好，没让精明的燕德妃看出半分端倪。

    到了夜晚戌时，燕德妃意犹未尽，依依不舍地送我们出门。

    “晋王和武才人有空多来华清宫转转。”燕德妃真诚道。

    “一言为定。”李治笃定点头。

    “晋王帮本宫送武才人一段路吧。”燕德妃还那样说。

    她的用意，是希望我也可以跟李治攀上交情，以增加一个筹码。

    她大概无法想象，我跟晋王李治，会是旧识，也曾有情感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