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也觉得有些酒气上头,拿了串葡萄出了屋子想醒醒酒。
月已上中天,九月的夜已有些寒意。她望着天上弯如满弓的明月,在来到清朝之前她可从来没见过这么明亮清晰的月亮,仿佛就在手边,伸出手就能托起一轮光辉。
她玩笑着举起手,嘻嘻笑:“月亮在我手上啊。我好像捞月的猴子哦。”
她笑着笑着却流下泪来。
若自己真是一个猴子就好了,被人戏耍一生,却不自知也是一种福气。傻福气可不是人人都能有的。怪只怪她知道的太多,想要的太多,才会觉得这么累。
耳边隐隐传来低低的笛声,断断续续,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出来。
映月竖起耳朵,仿佛是中秋那夜的笛声,还是那阙《生查子》。
她想起十三爷曾说那是良妃的笛声,她来了承乾宫这几日,还一直未曾见过良妃。其实若是别的妃子久自独居,不出房门也就罢了,她大概不会有想一窥究竟的念头,可偏偏是良妃,是被众多小说和电视剧无数次意淫过的八阿哥胤禩的生母良妃啊。
她的心不知是不是因为吃了酒的原因,有些躁动不安,八卦的心被勾起,痒痒的。
脑中一直提醒自己,不要惹事上身,好奇害死猫。可是腿却不受控制往贞顺斋的后窗而去。
她趴在贞顺斋的后窗上,听见里面低低回响的哀婉笛声,还夹杂着断断续续的男人声音。
男人声音?!
是她喝多了,听错了吗?良妃的寝殿怎么会有男人的声音?
她将耳朵再贴近细听。
确实是低沉的男人的声音,低低念着那阙《生查子》:“捍拨双盘金凤,蝉鬓玉钗摇动。画堂前,人不语,弦解语。弹到昭君怨处,翠愁,不抬头。春山烟欲收,天淡星稀小。残月脸边明,别泪临清晓。语已多,情未了。回首犹重道:‘记得绿罗裙,处处怜芳草。’”
念到“语已多,情未了”一句时竟有些哽咽。
映月心里突突直跳,她这是窥探到什么大秘密了吗?
往后退了两步,转身准备离开,不管里面是谁,都和自己没关系,她什么都没有听见。
心里仿佛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说快走,别惹祸上身。另一个说,去看一看,这可是深宫秘闻,再说了,若良妃真的私会男人,这可是以后帮助胤禛扳倒八爷的有力武器。
她思量再三,转身回到后窗下。伸手拔下头上的竹纹银钗,捅破窗纸。良妃看来节俭,只用明纸糊窗,一戳就破。
她就着小洞望去,昏暗的殿里只点了一支蜡烛,隐隐约约有一男一女叠坐在暖阁的木榻上。
待适应殿内昏暗的烛光,她才看清,一个男子穿着黑色长袍,侧抱着一个美貌女子坐在自己腿上,女子手上拿着一支玉笛。
看那女子穿着打扮,应该是良妃娘娘,那男子的脸被良妃挡去了大半张脸,看不出是谁。
笛声停止,两人低低私语,从亲密的举止间看的出两人情意深浓。难倒良妃真的在此私会情夫?
不知说到什么,良妃忽然起身,走到书桌前,拿起笔,道:“口说无凭,我要白纸黑字记下来。”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我什么时候哄过你。”那男子的脸终于露出来,四十余岁,略微清瘦,一派儒雅清俊之风,让她觉得似曾相识,只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他微微怒哼一声,撩衣而起。
他这撩衣一怒,良妃倒是没觉得怎样。映月在窗外,却觉得天旋地转,仿佛被雷击中。
他的黑衣里穿的是明黄袷袍,是明黄色,竟然是明黄色!
纵使她刚进宫没见过皇帝,但是她知道明黄色是皇帝才能用的颜色。
不是康熙皇帝还能是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