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映川听了,合上剑谱,抬起头微微一笑,道:“哦,师父叫去?”他双眉又黑又长,略有弧度,倒不是剑眉,却仿佛蝶须一般簇簇清丽,妩然如虹,这一笑之下,便如同千百朵鲜花同时怒放,璨然耀眼,不可方物,即便是左优昙这样自身就是绝色的美男子,又是平常见惯了师映川的,竟也不由得呆了一呆,不过他马上就发现自己的失态,便微觉赧然,掩饰性地将果盘送到师映川手里,道:“剑子快去罢。”
师映川掂了掂果盘,顺手拿起一枚鲜红的朱果放进嘴里,这朱果是生长师映川后山药园里的东西,对习武之颇有好处,普通武者只要服下这么一颗朱果,就能增长一丝内力,抵得了十天半月的勤勉修行,因此这东西就成了贵重之物,再加上十分罕见,所以即便是许多位高权重的贵,平日里也是难得一见的,不过师映川这里,这东西也只不过是吃个新鲜罢了,从前他还年幼的时候倒是还会多吃此物,增长些许内力,但随着后来他修为渐深,这些朱果对他就已经起不到作用了。
师映川一手托着果盘,就向大光明峰去了,他小的时候偶尔会峰顶欣赏日出日落,从最高处望去,四面数十主峰远近各不相同,但都如同众星拱月一般环绕着大光明峰,俯首称臣,一眼望之,胸中顿生豪气,只觉得这才是一宗之主所应有的气派,一时师映川到了大日宫,他虽是连江楼的徒弟,但性子却不像师父,并不冷冰冰的,总是不假辞色,他一向大日宫这里不论是对谁,大部分时候都是笑吟吟地微笑以待,小时候还不觉得什么,但如今师映川长大了,出落得这副模样,大光明峰上的再看见他,不论男女都忍不住要壮着胆子偷偷窥视几眼,师映川对此心知肚明,不过他也没有丝毫不悦的样子,眼波微微流转之间,面上依旧是绽开着一缕淡淡的笑意,这一笑之下,就好似一锤猛地狠狠砸了下来,轰轰然砸心脏上,让那心尖情不自禁地一阵剧烈颤抖,如此一来,那风姿动之处,足以让自惭形秽得再不敢去看他,正好白缘这时正从一处回廊过来,怀里抱着一只楠木箱子,见师映川来了,就笑道:“来见莲座?莲座似乎正璇玑殿,快过去罢。”
师映川暂且停下脚步,目光白缘怀里的箱子上一扫,微笑道:“师兄拿着什么呢,这么小心。”白缘轻轻一拍箱子:“是一些古书,这几日整理历代宗正所记录下的一些武学心得,是莲座准许的,这不,刚刚收拾好,回去准备好好研读。”师映川点点头,了然一笑:“怪不得这么小心师兄,后山那里的朱果熟了,尝尝。”说着,从果盘里抓了几枚朱果,见白缘两手捧着箱子,空不出手来,便摘下白缘腰间的荷包,把果子塞里面,白缘见状,亦笑道:“很久没有尝过的手艺了,改天有时间去那里蹭饭,可要亲自下厨才是。”师映川摆摆手,笑吟吟地道:“没问题师兄忙罢,去见师父了。”
两分开之后,师映川便向璇玑殿而去,此处绮丽恢宏,花卉遍植,师映川进到里面,过了长廊,推开一扇朱门来到殿中,连江楼已经等着了,盘膝坐榻上,身上只披着一件袍子,师映川见了他,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有一个从来没有认真想过的问题从脑海里跳了出来:自己的师父连江楼,究竟修为深浅如何?这么一想,师映川就发现这其实是一件并不容易有答案的问题,他从很小的时候就跟连江楼身边,却是从不曾仔细猜测过对方的修为,只知道连江楼乃是宗师级的高手,而以师映川从前的修为水准,他即便偶尔想过此事,却也没有本事去评估连江楼的修为深浅,但如今却是已经不同了,那时候连江楼对他而言,就是一座直入天际的巍巍高山,而他站山脚下,作为一名武者仰望着对方,而对方于他而言,就是一种向往中的存,武道一途上,那时的他不过是刚刚起步,而他的师父却已是站山顶,坐看云起云散,但是到了多年以后的今天,再与连江楼相对,男子仍然身处九天云端,但